中國越境殖民不丹,大興土木建村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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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官媒介紹傑羅布村建設情況。 圖片來源:人民視頻截圖

中印兩國去年爆發邊境衝突,令兩國關係再成國際焦點。「外交政策」雜誌卻獨家報道指,夾在中印之間的不丹受牽連,中國疑似為穩佔軍事優勢,秘密越境有主權爭議的地區,殖民位於深山的不丹宗教聖地,大肆興建藏人新村、鋪設道路網、建立多個軍事哨站。殖民計劃持續數年,竟不為國際社會所察覺,而不丹亦未見提出抗議。

有關報道指出,中國早在 2015 年 10 月,宣佈在西藏南部海拔超過 1.4 萬的呎深山興建新村,藏語地名 Gyalaphug,漢語譯為「傑羅布村」。去年 4 月,西藏自治區黨委書記吳英傑更親赴當地,叮囑當地藏族居民要「像格桑花一樣扎根在雪域邊陲,讓鮮豔的五星紅旗高高飄揚」。

中國在傑羅布村建設多項基建,如圖中黨群服務中心。 圖片來源:人民視頻截圖

中國官媒亦公開報道建村工程,把村落描寫為偏僻的藏人新村,但「外交政策」指控,傑羅布村實際位處中不主權爭議地區。自 1980 年代初,中國便宣稱擁有不丹 232 平方哩土地主權,傑羅布村選址正位處其中,為國際承認的不丹倫奇宗(Lhuntse)境內,中方則單方面宣稱屬於西藏自治區洛扎縣(Lhodrak)一部分。

事實上,中國在當地不僅建設傑羅布村。報道透過衛星圖片整合資料,發現當地還另外建設兩座新村,其中一座仍在興建中,更鋪設全長 66 哩的道路網、一座小型水力發電站、兩座共產黨行政中心、一個通訊基地、一個救災用倉庫、五座軍事或警察哨站、一座疑似訊號塔、一個衛星接收站、一座軍事基地、以及最多六個保安站和哨站。

爭議領土屬藏傳佛教聖地?

今次調查研究,由關注西藏的學者 Robert Barnett、Matthew Akester 和 Ronald Schwartz 合力進行,背後還有兩名不願公開姓名的藏族研究員參與。他們指出,中國為應對與印度衝突升溫,自 2017 年起鞏固西藏南境邊防,為確保對印度的軍事優勢,肆意吞併不丹領土。

報道指控,中國把伸張南海主權的挑釁策略照搬到喜瑪拉雅山上,以「切香腸戰術」(salami-slicing)漸進式佔領不丹土地,公然違反國際協議,危及與周邊國家關係。不丹政府應當知悉中國的殖民活動,但要不是未掌握實際情況,就是選擇了吞聲忍氣,沒有向國際社會抗議。

中國官方傳體訪問中,接受訪問的傑羅布村村民。 圖片來源:人民視頻截圖

事實上,中國過去確曾在不丹建築道路,但工程不太成功。2017 年中國企圖在同樣有主權爭議的洞朗高原(Doklam)建路,地點貼近印度邊界,結果引發中印持續 73 天衝突。去年 11 月有印度傳媒亦曾經指控,中國涉嫌在不丹西南部亞熱帶森林內興建新村 Pangda,中方否認。亦有分析懷疑,不丹或曾經與中國秘密協議,同意割地,而未有向國際社會公開。

「外交政策」報道強調,雖然中國曾有殖民不丹往績,但今次發現的擴張規模卻前所未見,不僅興建一座新村,還涉及整個區域的殖民。多個世紀以來,除了藏族難民和居無定所的牧民外,涉事領土基本無人定居,該處實質上是不丹的藏傳佛教聖地,傳統上稱為 Beyul Khenpajong。

喜瑪拉雅山起碼有 7 處地方得名 Beyul,藏文意思是「隱秘山谷」。據傳,這些聖地為 8 世紀藏傳佛教開山祖師蓮花生所封印,只有足夠靈性方能發現。Beyul Khenpajong 是不丹最著名的「隱秘山谷」,早見於 15 世紀不丹文學和神話,傳說中首任不丹國王父親 Jigme Namgyal 正是誕生於山谷東邊。基於這塊土地如此神聖,基本上不會有任何不丹官員敢公然割地予中國。

不過,無論是中國還是印度都未有回覆「外交政策」記者提問,不丹更是一如既往保持低調。正如不丹政治評論員 Tenzing Lamsang 曾經形容,作為夾在大國之間的小國,不丹極力想要避免得罪任何一方,對華始終貫徹「自律沉默」(disciplined silence)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