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救低生育率:尼日利亞婦女何以平均生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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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尼日利亞首都拉哥斯(Lagos)的一家七口。 圖片來源:路透社

中國實施「三孩政策」以挽救持續下滑的生育率,但「兩孩政策」施行數年都未能扭轉跌勢,新政策成效備受質疑。要刺激生育,不妨研究生育率稱冠的西非,人口升幅驚人的尼日利亞,每名婦女平均生 5 個孩子,究竟是政府提供誘因、抑或其他因素鼓勵當地人生育?

全球最高生育率國家為尼日爾,每名婦女平均近 7 個孩子,鄰國尼日利亞、馬里、乍得生育率同樣高居不下。聯合國報告警惕,尼日利亞目前人口 2 億,為全球首 10 個人口大國第 7 位,但人口增幅為 10 國之中最驚人,預料排名將在 2050 年前超越美國,登上全球第 3 位,僅次印度和中國,奈何當地資源根本不足以支撐失控的人口增長。

尼日利亞奧巴費米洛沃大學(Obafemi Awolowo University)與南非大學學者指出,在父權社會中,男性掌握著婦女生育和避孕的決定,研究人員依此設計質性研究,進行 18 次深入訪談、12 次焦點小組討論,針對國內三個不同地區,跨越三大主要種族背景的男性。結果發現,不同背景男受訪者都渴望組織超過 4 名孩子的大家庭,部分人期待有 3 至 4 名孩子。

對於多孩渴望,部分受訪者推說是要滿足上帝或阿拉。當地基督教與伊斯蘭教信眾人數相當,50% 人口以穆斯林自居、48% 自認為基督教徒,其中伊斯蘭教鼓吹大家庭、早婚和一夫多妻制,集中在南部的基督徒則受教會反對有效避孕和墮胎影響,同樣不利於控制生育。

在伊斯蘭教徒較多的北部地區,3 分 1 女性報稱與其他女性共事一夫。雖然她們的平均生育比率,未有顯著多於一夫一妻制下的婦女,但有女性健康組織指出,一夫多妻不但強化父權與大家庭觀念,妻妾也會害怕失寵而靠生孩子鞏固地位,變相令整體生育率高居不下。

除此以外,多數男性都期望孩子長大後幫忙耕作、老來受到子女照顧;傳統尼日利亞文化又鼓勵生育,加上有重男輕女的成見,導致部分家庭有「追仔」傾向,務求生到有男嬰為止。社會經濟地位同樣起作用,假如社區內非專業背景、或者未受過中學教育的男性愈多,當區男性追求大家庭的機會便會愈大。

尼日利亞政府雖知問題嚴重,但人口政策始終作用有限。1988 年起政府推行「四孩政策」,不是催谷家庭生 4 個,而是抑制家庭生多於 4 個,至今還未見顯著成效。研究便建議政府對症下藥,從教育著手改變文化觀念、提高男性的社會經濟地位、瓦解父權結構讓女性自主等。

換個角度,尼日利亞的例子再次說明了,人民樂於生育的原因,很大程度在於社會成規和文化觀念。中國大家庭傳統可以被「一孩政策」粗暴瓦解,但要再次喚起人民組織大家庭的渴望,背後的社會及文化條件卻不可能一朝一夕創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