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G「社會」支柱疫下抬頭?

A+A-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公司營商,以往多談論到企業社會責任(CSR)、社會負責任投資(SRI)。現時在環境、社會和管治(ESG)之中,以 E(環境)執牛耳,「氣候金融」潮流聲勢浩大,S(社會)鋒芒未及。但在 2021 年,大流行疫情爆發一年有多,各國航運、旅遊、飲食業仍大受打擊,富人得益於金融量寬措施,窮人卻朝不保夕。隨著社會風險暴露人前,ESG 的「社會」支柱亦愈來愈重要。

國際工會聯合會估計全球有 25 億勞工受僱於非正式經濟,意味著這些勞工未受足夠權利、社會福利或健康和安全標準保障。根據世界銀行的數據,由於福利系統保障不足,在 2021 年時全球陷入極端貧困的人口或上升至 1.5 億人(每日收入不到 1.9 美元)。與既有印象不同,這些人受過相對良好的教育,生活在中等收入國家的城市地區。疫情持續,正暴露了持有非標準合約工人的脆弱之處。

在宏觀層面上,人力資本是社會和經濟發展的關鍵。未解決的社會問題堆積,可能會降低勞工生產力、勞動力和改變人口結構(如少子化),長遠拖累 GDP 增長。貧窮和貧富懸殊會導致社會動盪,這反過來有可能影響政治穩定,助長民族主義、保護主義,進而導致低投資回報和主權債務利差擴大。例如英國脫歐,一定程度上有此構成因素。

小至普通投資者,大至許多主動和被動型基金,投資有如投票,要考慮到企業在 ESG 方面的表現。其中的 S ——「社會」層面在疫下愈發重要,這可見於「社會債券」發行規模在 2019 年起顯著增加。世銀附屬機構國際金融公司(IFC)2020 年發行了 11 個社會債券,籌集 16 億美元,金額是 2019 年的 3 倍。全球社會債券發行額自 2020 首季起急速增長,2020 年第一季度發行額約為 100 億美元,到 2021 年首季已逾 900 億美元。投資社會債券,是希望資金能夠促成對社會有正面效益的項目,例如水務、交通、能源、公共衛生等基礎設施,以及教育、住屋、創造就業、糧食安全等。

在公司業務運作方面,ESG 的社會支柱會考慮公司與非投資人利益相關者的關係,例如員工、客戶、供應商、當地社區和整個社會。社會問題與公司的銷售業務和供應鏈均有關係,可對業績和回報產生持久影響。

譬如公司名譽損失、責任風險、由於員工不滿而導致高離職率或罷工,可為公司帶來額外成本;剝削員工或健康和安全標準存在缺陷,結果發生事故而需要賠償;公司沒有充分保護或侵犯人權,或者由於產品標準低而導致要召回產品,可能會失去銷售和增長機會。另外,消費者可以直接抵制那些不符人道條件下生產的產品(例如新疆棉)。如果不能確保供應鏈穩定和可持續,或會損害公司聲譽和採購產品的能力。

具體的例子,有英國時裝零售公司 Boohoo,在 2020 年 7 月股價一度大跌 4 成,皆因 7 月初有媒體報道揭發 Boohoo 供應商在萊斯特的工廠,提供的工資低於英國最低時薪,更未有遵守疫情規定和未有提供足夠的防疫保護措施。消息重挫 Boohoo 股價。網上商店 Zalando 和 ASOS 一度停售 Boohoo 品牌貨品。這顯示公司在 ESG 的 S 未如人意,可存在極大的業務和投資風險。

市場有不同的 ESG 評分機構,可為企業的 ESG 表現帶來一點參考。但各機構的計量公式不盡相同,綜合三間主要的 ESG 評分機構——Thomson Reuters、MSCI、Bloomberg,甚或是大中華代表妙盈科技,在「社會」支柱方面的側重主題也各異,覆蓋的層面廣泛,可涉及勞動力/人力資源、人權、供應鏈、社區關係、歧視等不同方面,因此需要留意企業評分高低背後的具體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