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一台健身器連賺十年,日本獨角獸如何從虧損地獄中翻身再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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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MTG 創辦人兼社長松下剛(左)到紐約出席麥當娜護膚品牌 MDNA SKIN 的活動。 圖片來源:Kevin Mazur/Getty Images for MDNA SKIN

「十年連續增長,讓我們變得過度自信。」MTG 創辦人兼社長松下剛反省,「每年員工都以上百位的速度增加,賺錢也變得理所當然。這讓我們在預算管理上過於鬆散,也輕忽成本審查,一直拖延管理機制的建立。」

2019 年度,MTG 淨損超過 260 億日元,但只花了一年時間就轉虧為盈,在 2020 年度以淨利 15 億日元作結,成為日本近年來反差最大的企業。

松下剛家鄉位於日本本土最西邊的五島列島,自從小學五年級得知自己是養子以來,一心想以創業獲取成功,「報答把我當作親生兒子養育的家人」。高中畢業就進入日本電裝等公司,先創立二手車銷售公司,後成立 MTG 至今。

早從 2000 年起,松下就參加日本經營之神稻盛和夫傳授經營哲學的「盛和塾」;也從 2018 年起,聘請在稻盛和夫身邊將近三十年的秘書大田嘉仁,擔任 MTG 顧問一職。當年稻盛和夫為拯救破產的日本航空,也從京瓷(京セラ)帶著大田嘉仁一同隨行。

2019 年危機爆發之際,松下剛抓住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試探大田能否重整經營。大田不忍看 MTG 漫無方向,便允諾協助並接下了會長一職。

受到虧損與醜聞的雙重打擊,大田除了要提振員工低落的士氣,同時也將稻盛「營收最大化、支出最小化」等原則,運用在重整的 MTG 身上。

大田一上任,就丟出了一個難題:「一年內就要讓獲利由虧轉盈。」但經營團隊不以為然,認為「就算花上三年,也只能勉強達標而已」。

「若不能在一年內達成 V 字反轉,員工只怕等待不了而一一離去。」大田堅持己見,強調「只要減少成本,一年內一定做得到」。

此時大田腦中浮現的數字,是 MTG 的銷售費用。即使 2019 年度收入比前一年度少約 200 億日元,銷售費用卻幾乎維持不變,刪減就該從此下手。他主張,「隨營收減少,支出當然也要刪減」。

第一刀要刪減的重擔,是門市營運費用。中國觀光客流失而來客數驟減下,原本國內外總計 135 間門市,尤其是花費大的免稅店、百貨專櫃、地方門市等,一年內一口氣關店到剩下一半。

第二刀則是大幅刪減廣告費用。這兩刀讓銷售費用在 2020 年度大砍 66 億日元,比前一年減少逾兩成。

管理階層回想,「因為營收持續增長,從沒有刪減成本來提高獲利的念頭」。大田卻認為,其實是「缺乏改變現狀的勇氣」。

大田指出,「只要由虧轉盈,員工之間的氛圍也會截然不同。當年日航也是如此,是很有趣的轉變」。但他也指出,今後 MTG 增長的動力,仍要仰賴松下剛「超乎常人的飢渴精神」。

雖然對成功的渴求不變,「這次讓我重新體會到,增長不可能一直持續」。松下剛自我警惕,眼前仍未脫離重整階段,「有時候也必須同時踩下煞車,不疾不徐的實現增長。」雖然 2021 年度第一季淨利已達 13 億日元,但部分得歸功於 2019 年度已嚴格認列了存貨的跌價損失。

MTG 從重摔到再次復活,證明了只要落實經營的基本動作,結果便會截然不同。對於過去一路增長的 MTG 來說,可說是頭一回,成為一家腳踏實地的企業。未來發展的關鍵,取決於全體員工能否上下一心,將至今為止的經驗內化到每個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