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碳關稅對發展中國家有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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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UNCTAD,下稱貿發會議)報告提出,歐盟即將實行的碳邊境調整機制(Carbon Border Adjustment Mechanism,下稱歐盟碳關稅),將對那些生產碳效率較高的國家較有利,但對緩解氣候變化作用不大。

歐盟預計將在 2023 年起逐步實施碳關稅,並在 2026 年之前落實整套機制,以作減排措施。2023 年會先針對能源和高耗能產業徵收碳關稅,包括如水泥、鋼鐵、鋁材、煉油、造紙、玻璃、化工和化肥,最終將涵蓋所有歐盟排放交易體系的產品。

歐盟碳關稅的目標對象,是非歐盟碳交易市場成員國,以及未有類似碳交易市場的國家,原則上是對於出口成本未包含與歐洲同等碳定價的外國企業徵稅,從而防止碳洩漏,即高碳排放生產從歐盟轉移到碳規管較寬鬆的地區。

不少定量研究分析了碳關稅在防止碳洩漏上的作用。2014 年一項綜合研究,對 25 份研究報告進行綜合分析,結果顯示,在沒有碳關稅的情況下,碳洩漏估計為 5% 至 25%(平均 14%);設碳關稅,將可減少 5% 至 15%(平均 6%)的碳洩漏。

貿發會議於 7 月 14 日發表的報告,估算了碳關稅對歐盟內部和外部國家的國際貿易、二氧化碳(CO2)排放、收入和就業方面的潛在影響,特別是對發展中和弱勢國家的影響。貿發會議代理秘書長 Isabelle Durant 表示,氣候和環境是政策關注的重點,但也不能忽視貿易一環,亦要考慮碳關稅對發展中國家的影響。

按目前對歐盟的貿易規模,最有可能納入歐盟碳關稅選定行業的國家,有俄羅斯、中國和土耳其等,而對其有何影響,將取決於出口物品的碳排放水平以及在原產國已經支付的碳價格。考慮到這些行業對歐盟的出口水平,受歐盟碳關稅影響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將是印度、巴西和南非,而莫桑比克(Mozambique)將是最受影響的不發達國家。

貿發會議的研究,以各國出口貨物的碳排放密度數據為基礎,估計在碳邊界調整機制下的相應關稅。碳交易價格與碳關稅有正面關係,如歐盟碳市場的碳價上升,歐盟本地商品的碳成本隨之提高,其與外國進口商品的碳成本差異便會擴大,意味著所需徵收的碳關稅相應上升。因此,在評估碳關稅對國際貿易的影響時,亦需假設不同碳價水平。

歐盟碳關稅
在歐盟本地碳價每噸 44 美元的情況下,歐盟碳關稅估計將能把碳洩漏率從 13.3% 減少到 5.2%;在歐盟本地碳價每噸 88 美元的情況下,碳洩漏率將從 15.1% 減少到 6.9%。

貿發會議的模型估計,如果歐盟在每噸 44 美元的碳交易價格下實施碳關稅,發展中國家在相關行業的出口將減少 1.4%,如果碳交易價格為每噸 88 美元,將減少 2.4%。然而,由於各國的出口結構和生產碳密度不同,碳關稅的影響將有很大差異。發達國家群體的出口不會下降,因為這些國家在相關行業採用的生產方法,比許多發展中國家的碳密度要低。

同時,在歐盟本地碳價每噸 44 美元的情況下,歐盟碳關稅將能把碳洩漏率從 13.3% 減少到 5.2%,減少全球碳排放量達 2,700 萬公噸(MTCO2),相當於全球排放量的 0.1% 或歐盟排放量的 0.9%。

碳關稅亦是關稅。在經濟學上,關稅會導致國際資源未能有效利用比較優勢。貿發會議分析顯示,在沒有歐盟碳關稅之下,如碳價在 44 美元水平,發達國家將損失 510 億美元的收益,而發展中國家獲益達 10 億美元。但在歐盟碳關稅之下,發達國家收益將增加 25 億美元,而發展中國家收益減少 59 億美元。而對大多數經濟體來說,歐盟碳關稅不會對當地就業構成顯著影響。

從發展的角度來看,歐盟碳關稅促進貿易夥伴減排,但它並非著重如何做到減排。要有效減少這些排放,需要更高效的生產和運輸過程。歐盟或可將碳關稅產生的收入,部分投資在發展中國家,加速發展和應用潔淨生產技術。此外,歐盟率先收取碳關稅,為其他地區提供誘因,為碳排放定價,逐步發展出成熟的碳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