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班必勝?還看反塔利班民兵與政府軍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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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赫拉特(Herat)省,支持政府軍的反塔利班民兵。 圖片來源:路透社

自美軍陸續撤出阿富汗後,塔利班已佔領當地約一半地區,有觀察家形容阿富汗政府已陷入存亡關頭。不過,「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中東專欄作家 Anchal Vohra 提醒,不要假設塔利班必將獲勝。阿富汗目前仍有幾支反塔利班的獨立民兵組織,勢力分佈比外界觀察更平均,他預計美軍撤出後,阿富汗很有可能會陷入長期的衝突及政治僵局中。

Vohra 指過去數週,塔利班已打通連接土庫曼、塔吉克、伊朗及巴基斯坦的重要邊境地點。他估計,塔利班的策略是先控制利潤多的貿易路線,促進走私生意,並用財富支持鄰國武裝分子。阿富汗前國家安全局局長納比爾(Rahmatullah Nabil)表示,塔利班會逐步佔領能創造收入的地區及高速公路,「他們將佔領更容易建立統治的小城市,會允許部分女孩上學,向西方記者展示其改變的姿態」。但納比爾形容,塔利班的「改變」,只是尋求該國城市人口認受其統治的公關活動,不太可能扭轉當地民心,「因為阿富汗人會一直記住他們所製造的混亂」。

在阿富汗與巴基斯坦邊境城鎮查曼(Chaman)揚起的塔利班旗幟。 圖片來源:路透社

接受美軍訓練的 36 歲阿富汗軍隊將領 Sami Sadat ,負責該國約兩成領土的安全。他在阿富汗最大省、南部的赫爾曼德省(Helmand)首府拉什卡爾加(Lashkargah)受訪。Sadat 相信當地士兵訓練有素,又有先進武器,必能拯救國家,免受塔利班「野蠻人」蹂躪。「我方更有優勢,塔利班不可能佔領這座城市。我們平均每 24 小時消滅 60 至 70 名塔利班,他們只殺死我們 1 人,比例是 60 比 1。」Sadat 指,塔利班聲稱已控制 85% 領土的說法過於誇張。「阿富汗地勢險惡,他們在農村地區有優勢,但接下來的數週,你會看到我們執行特殊任務,逐一收復各地區和邊境口岸。」

另有幾名武裝衝突的目擊者表明,塔利班現時確有得益,但或許誇大了成功的程度,連組織的傷亡人數也被低估。即使塔利班成功控制不同地區,但城市人及少數民族仍極度厭惡他們。Vohra 又指,塔利班在幾個首府外設立基地,打算推翻當地政府,但截至週日尚未攻下任何首府。他預計,塔利班在城市中戰況較艱難,尤其該國的塔吉克、哈扎拉與烏茲別克族人,與塔利關係向來緊張,必定視阻止塔利班進逼為避免種族清洗的生死存亡之戰。

北部巴爾赫省(Balkh)前省長、塔吉克族軍事領袖 Ata Mohammad Noor,則呼籲其他獨立聖戰組織與阿富汗軍隊合作對抗塔利班。阿富汗民族英雄馬蘇德(Ahmad Shah Massoud)2001 年被阿蓋達暗殺,其 32 歲的兒子 Ahmad Massoud 正重建昔日由父親創立的反塔利班民兵組織北方聯盟(Northern Alliance)。

另一名 2001 年曾助美軍推翻塔利班的前聖戰組織指揮官、塔吉克族軍人伊斯梅爾汗(Ismail Khan),亦已在西部赫拉特省(Herat)表態要與塔利班作戰。Vohra 認為阿富汗軍隊及其他武裝力量兵員相加,會超過塔利班。他據納比爾提供的資訊,指出阿富汗國防及安全部隊有 30 至 35 萬戰鬥人員,其他民兵總數為 12 萬人。至於數員不定的塔利班武裝分子,獲巴基斯坦和等地區的伊斯蘭極端組織額外支持,估計約有 10 至 12 萬名戰鬥人員。

儘管 Vohra 對局勢相對樂觀,但亦提出其他憂慮。一來,阿富汗各軍事領袖資源緊絀,缺乏現代化武器及資金維持部隊。這些民兵組織需要阿富汗政府及美國支持,但未能如願。Vohra 解釋,他們向來與總統加尼(Ashraf Ghani)互不信任,美國則反對軍事割據,一直輕視他們。納比爾則指,知名民族、政治領袖,都要求日後能在政權核心佔一席位,否則他們便沒有支持加尼政府的理由。

政府軍及民兵組織能否充分合作,或成疑問。如阿富汗記者 Bilal Sarwary 所言:「儘管地方強人是最希望為社區而戰的人,但他們感到受阿富汗政府排擠。」Vohra 引述不同阿富汗專家意見指,加尼拒絕與各路軍事領袖分享權力,堅持任用效忠政府的人出任地區要職,但實際上軍事領袖們才是各民族社區的實際領導人,導致雙方關係緊張。如果兩者不能妥協,阿富汗只會馬上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