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情報復」:緬甸軍政府鎮壓示威者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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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月 8 日,倫敦,有示威者悼念在緬甸反軍事政變抗爭中遇害的人。 圖片來源:Richard Baker/In Pictures via Getty Images

2021 年 2 月,緬甸軍方發動政變,解散民選政府,扣押昂山素姬等政要,事件令全球嘩然。到今天,很多緬甸人民依然無懼打壓,與地方軍閥合作,反抗軍政府。而另一邊廂,軍政府的鎮壓行動無所不用其極,除了血腥抓捕,還有各式各樣文宣戰,更用上「色情報復」(Revenge porn),以侮辱和污名化女性抗爭者。

科英布拉大學的博士候選人、緬甸政治專家戴哈(Amara Thiha)在雜誌「外交家」撰文,呼籲國際社會關注緬甸女性的困境。他指出,過去緬甸軍方長期以性暴力作為戰爭武器,包括政變之前受全球關注的羅興亞人道危機。聯合國的調查報告和非牟利組織人權監察的研究均指出,大批羅興亞婦女在衝突之中遭集體強暴,當中包括一些 16 歲以下的兒童,另外還有各種形式的性侵犯,且軍方的行徑獲得社會眾人辯護

緬甸社會一直存在極端的陽剛文化。政變爆發之後,性暴力問題亦在新的戰場浮現。過去 6 個月,數以千計的女示威者被拘捕,當中很多人遭到性侵。人權監察的報告譴責緬甸軍方犯下多種反人類罪行,其中更大篇幅觸及抗爭者面對的性暴力問題。報告引述聯合國人權專員瑪麗勞勒(Mary Lawlor)的說法,在鄉郊地區的女抗爭者處境特別危險,不少人先被毒打一輪,送往監獄後再遭受性侵和虐打,而且過程中未能得到任何醫療照顧。

戴哈指出,這種仇女風氣更加走進了電子世界,以「色情報復」鎮壓民主運動。政變早期,緬甸軍方或其支持者就透過社交媒體 Telegram 散佈有關抗爭者的色情影像,當中有真實的、也有移花接木偽造的。其中最惡名昭著是緬甸黃色報業大亨韓念吳(Han Nyein Oo)經營的頻道,以往他只會發放明星性感照,但政變後就專門散播女示威者的親密照。該頻道多次被檢舉,但不久後又會以其他名字死灰復燃。

不過,戴哈亦補充,緬甸民主抗爭陣營同樣有用「色情報復」作為政治鬥爭手段。而且政變後,首位「色情報復」受害者是緬甸國家管理委員會中一名部長的女兒;示威者們稱之為「社會懲罰」行動。後來愈來愈多色情影像流出,這些女性不單是軍方親屬,也有他們的同情者,Facebook 和 Telegram 都曾出現相關專頁或群組,受害女性數以百計。抗爭者認為,當人民的聲音被無視,他們針對政權受益者的行動皆屬正當。

戴哈指出,整場反軍事政變運動,目標不單在於推翻極權,亦要挑戰背後整個社會風氣和制度;而女性正是過去多個世紀中備受壓迫的一群,很多婦權組織正正是這波民主示威的同路人。他譴責軍方性暴力之餘,亦同時呼籲抗爭陣營,要明白人的尊嚴是民主價值的核心,要建立一個民主多元的緬甸,不應該容許使用「色情報復」作為任何政治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