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傑:貨車司機引發的全球蝴蝶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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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月,南倫敦,一名男子正學習駕駛重型貨車。 圖中來源:路透社

英國貨車司機短缺,不只導致汽油站排長龍,連超級市場的貨架,包括肉食、蔬果、廚具,因為全部需要長途貨車搬運,也為社會民生投下陰影。

不只家庭食物,因為疫情還在蔓延,核酸測試工具和其他醫療用品,也因此而延誤。

聖誕消費季節在即,中國多個城市限制電力供應,即使有生產線,開工也嚴重不足。另一方面,美國對中國貨的關稅尚未減免,一個貨櫃海運成本,由上海或香港到洛杉磯,由以前的 1,400 美元漲至 1.2 萬,不但增加通貨膨脹壓力,還對整個西方世界造成日常用品短缺危機威脅。

英國的長途貨車司機短缺,只是其中一個環節。英國向歐洲緊急招人,但歐洲也一樣短缺。即使在 2019 年尚未出現瘟疫時,英國的長途貨司機職位,就有 24% 經常空缺,也就是全天候只有 4 分之 3 司機開工。波蘭同期貨車司機職位空缺是 22%,捷克 21%。西班牙則長年空缺 20%,但是在西班牙,失業率超過 15%,是歐洲失業率最高的國家之一。

因此貨車長途司機這一行,是因為世代割裂問題無法招納員工,年輕人不論有沒有大學學位,都不願意投身這一行。在英國見到的長途貨車司機,基本上全部屬於中年,在 40 多歲到 50 多歲之間,身形魁梧,陽剛氣十足,有如泰臣或 70 年代荷里活明星查理士布朗臣。而這個西方男性性別,在政治正確的光譜之上,一般被指為是極右政黨如杜林普的支持者,形象不受中產和青少年歡迎。

而且日以繼夜的開車,衣衫不整,沐浴時間作息受影響,與妻子和子女的感情產生隔膜。英國社會寫實導演堅盧治(Ken Loach)的電影「對不起,錯過了你」(Sorry We Missed You)描述英國貨車司機家庭的貧窮苦況,早有預警。

本來,女性主義者可以善用此空間,鼓吹男女平等,改善貨櫃車司機的男性霸權形象,甚至鼓勵英國的少數族裔如伊斯蘭婦女擔當此一職位,但這樣一來,必在某些有宗教背景的家庭引起暴力行為。

英國貨車司機短缺,蝴蝶效應,引起全球化連接的隱憂,不但與歐洲有關,也牽引到香港和中國。此時中國缺電而鎖國、香港殘喘、恒大危機的中國金融效應,導致統治焦慮,折射到香港,鐵腕統治逐步加強,BNO 移民未來一年勢增。今年冬季,不論戰爭陰影,只是這種經濟深層次的連鎖效應,全球經濟就已經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