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現巴黎聖母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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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正在大教堂收錄鐘聲。 圖片來源:Mylene_Pardoen/Twitter

教堂穹頂環繞的回音、孩子在教堂外大道附近玩耍、商人在遠處討價還價、馬蹄在 18 世紀的鵝卵石上咔嗒作響……「聲景考古學家」Mylène Pardoën 目前正蒐集聲音資料,以重現巴黎聖母院大教堂自 13 世紀開始建造到 2019 年火災間,建築內外曾出現過的聲音歷史。這次計劃更會作為大教堂修復工作的建材參考。

Pardoën 自稱為「聲景考古學家」(soundscape archaeologist),這個由她發明的職業,源於一個疑問:為何博物館經常忽略展覽聲音?過去 10 年,Pardoën 搜查全國各地的紀念碑及建築工地,分析聲學環境以重現舊日聲音,讓人們能夠靠聽覺回到從前。她解釋:「我不是用文字,而是用聲音講述過去的故事。所以我的作品有敘述的一面,但絕非虛構。」

迄今為止,修復因 2019 年火災而嚴重受損的巴黎聖母院,是 Pardoën 負責過最大的項目。屋頂倒塌、牆身上半部分被燒毀,導致大教堂失去原有獨特及神聖的回響,這種聲音,以往能夠令參觀的遊客沉默下來傾耳靜聽。她與聲學研究員及聲音工程師團隊一起工作,相關結果將有助建築師選擇修復聖母院所用的材料及技術,盡力使教堂「聽起來」跟以前一樣。

除了修復,Pardoën 更希望重現由建造到大火前大教堂內及附近地區聽得到的日常聲音。為找到這些聲音,她深入研究各種檔案。「從我感興趣的時期,『挖掘』任何能夠找到的事物,可以是繪畫、雕刻、文學,甚至是行政文件,以了解圍繞著人們的日常物品,以及可以聽到的聲音。例如,我們從歷史資料中知道 18 世紀大教堂周圍有狗和馬之類的動物,我就會外出記錄這些動物的聲音。」

現在,教堂因除鉛及石棉暫停對研究人員訪問,不能在教堂進行研究的 Pardoën,在法國勃艮第北部森林深處覓得一個新的「聲音遊樂場」—— 蓋德隆堡(Guédelon)。1997 年,一群法國中世紀愛好者開始依循 13 世紀可用的工具及方法,興建一座該時期風格的城堡。24 年過去,城堡仍在建造中,所以有鐵匠在打鐵、採石工在敲碎砂岩,以興建未完成的塔樓。

其中一位城堡創辦人 Maryline Martin 指出:「這裡有一種音樂。當一切都諧協時,你可以聽出來;一旦有甚麼突兀,你也可以聽出來。Pardoën 幫助我們確定自己有否忠於 13 世紀的聲音。」無論是木匠砍木頭,還是麵包師揉麵團,他們的聲音都被 Pardoën 一一收錄。

錄音有兩個目的,第一是為製作出巴黎聖母院舊日的聲音及氣氛,因蓋德隆堡各類工匠的工作,有助重現中世紀大教堂內及周圍石匠的工作。目前,她已將這些錄音輸入到由工程師團隊設計的電腦仿真系統中,有助計算大教堂重建所需要的材料及結構,例如,鋪設地毯,或使用木頭代替金屬作為穹頂等,會如何改變巴黎聖母院未來的聲音。另一目的,是將這些聲音納入法國非物質文化遺產。Pardoën 指出:「了解過去的聲音,有助於我們更好地了解歷史及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