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翻譯與那些無法被翻譯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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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已經一個月,當炮火在烏俄邊境交錯,另一場大戰正在背後的遠東開始。與外國主流反對侵佔戰爭的意見相比,幸災樂禍的言論在中國內網很常見。於是許多看不過眼的人帶頭把這些國內的意見翻譯成各種語言,讓海外民眾見識見識一下大國的聲音,是謂「大翻譯運動」。

「大翻譯運動」一開始聚焦在有關烏俄戰爭的內容,但翻譯對象漸漸擴展到各種社會現象,例如對日本地震幸災樂禍、以及支持武統台灣。「大翻譯運動」的最終目的是反轉中國官方的論述,展示出這個國家不如其宣傳般正能量。尤其突顯中國政府如何透過語言、資訊消息、以及媒體平台的落差,設立對外與對內政策的界線。

黨的媒體政策一直都是把內宣包裝成外宣,所謂的「戰狼外交」其實是讓國內的大眾看,多於真正的對外溝通。許多狂妄荒謬的外交發言,都是為了向內展示中國硬起來的形象。對內的「中國硬起來」使網民也「硬起來」,在外人看不見的內網中叫囂 —— 始終對他們來說,這是唯一合法且許可的發洩方式。於是乎,網絡長城除了阻止牆內的人跑出去,其實也阻止了牆外的人看進來。

對於黨來說,「大翻譯運動」當然是不樂見的。一直以來用「落閘放狗」對付國內異見的方法,竟被透過向外展示「瘋狗」的樣貌,使政策打破了缺口。一方面黨不能否認「瘋狗」的存在,甚至無法主動杜絕,因為這本來就是內宣的核心部分,所以只能夠含糊地說是有外國勢力別有用心。另一方面,黨無法提出反證,因為作為反證的異見本來就不被允許於公共領域。所以相對「被翻譯的東西」,那些「無法被翻譯的東西」—— 根本就不存在,其實是更加重要。

在閱讀「大翻譯運動」之際,除了嘲笑被翻譯的東西,突顯黨如何利用醜陋扭曲的民粹來穩固自己的論述外,也要注意到被「戰狼」所壓抑與消音,以致根本無法出現、也無法被翻譯的東西。「大翻譯運動」不是純粹的辱華,而是逆向展示這個「華」如何侮辱自己、又如何傷害自己的國民。「瘋狗」是可惡的,但被「瘋狗」咬死的人是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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