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東擴史:西伯利亞汗國之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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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所繪,葉爾馬克征服西伯利亞的情景。 Vasily Surikov,Yermak’s Conquest of Siberia(1895)

俄羅斯被指在佔領基輔州布查市期間層殺平民百姓,在 4 月 7 日被踢出聯合國人權理事會。據西方媒體所指,布查大屠殺的主謀是俄羅斯陸軍第 64 獨立摩托化步兵旅的歐莫別科夫中校(Azatbek Omurbekov),該步兵旅原本駐紮在遠東地區,歐莫別科夫的亞裔面孔亦受到網民熱議。當俄羅斯把戰爭歸咎於「北約東擴」的時候,俄羅斯帝國史也是一場向東擴張的歷史,今天要講的,就是西伯利亞汗國的故事。

西伯利亞泛指西至烏拉山脈,東至太平洋,北至北冰洋,北亞地區的一大片土地;俄羅斯今天貴為全世界國土面積最遼闊的國家,但其實西伯利亞地區就佔了俄國領土的 75%,而且蘊藏大量化石能源,掌握了俄羅斯的經濟命脈。不過,西伯利亞並非自古以來就是俄羅斯的一部分。在 15 至 16 世紀,該地區曾經存在一個名為「西伯利亞汗國」的國家,領袖名為台不花別吉家族,據指是來自布哈拉(如今位於烏茲別克)的突厥部族克烈人。

西伯利亞汗國崛起前,該地區曾是蒙古帝國的一部分。當時作為部落領袖的台不花別吉家族向蒙古人投降,幫助他們收集貢品,並建立了成吉圖拉城(今天的秋明市)。後來成吉思汗分封了四大汗國,西伯利亞納為金帳汗國之一;到 15 世紀金帳汗國衰亡,西伯利亞汗國就獨立開來。西伯利亞汗國本來信奉薩滿教,後來則是伊斯蘭教。人們以畜牧、捕獵、捕魚為生,也有人會做梭織、冶煉和陶藝。可汗和貴族會居住在泥磚築成的堡壘,而平民住在蒙古包中。

西伯利亞汗國扼守亞洲和歐洲的貿易要道,曾經一度繁華,後來遷都到卡什雷克,名聲亦傳播到中亞和東歐。不過,該國時有內亂,台不花別吉家族和成吉思汗後裔的伊巴克汗家族爭逐大權。到 16 世紀中,在伊凡雷帝統治下的沙俄帝國向東拓展,消滅多個金帳汗國殘留的勢力,包括曾經強大的喀山汗國,打開了前往西伯利亞的通道。在烏拉山脈的屏障下,西伯利亞汗國還能與沙俄帝國隔絕,當時來自台不花別吉家族、主政的雅格迪爾仍主張與沙俄友好,並向沙俄上貢稱臣。

可是,經過長達 7 年的內亂,雅格迪爾在 1563 年被伊巴克汗家族庫楚汗奪位。庫楚汗推翻向沙俄稱臣的決定,並多次洗劫俄人在烏拉地區的村落。於是,當時在該區進行食鹽等貿易的斯特羅加諾夫家族(Stroganov family),便委託善戰的哥薩克領袖葉爾馬克(Ataman Yermak),希望得到他們部落的保護,並向他們提供住宿和補給。1582 年,葉爾馬克只帶領數百將士,便越過高山,佔領了西伯利亞汗國舊都成吉圖拉。

16 世紀俄羅斯帝國吞併西伯利亞,且直至 18 世紀仍一直東擴;圖為帝國東擴情況。 圖片來源:Nicolay Sidorov/Wikimedia Commons

同年 11 月,關鍵的楚瓦什海角戰役上演。葉爾馬克雖然只有數百將士,但軍備精良,配備當時先進的鉤銃,最終擊潰了西伯利亞汗國的 1.5 萬人大軍。三星期後,葉爾馬克佔領卡什雷克,庫楚汗逃奔巴拉巴草原。庫楚汗最終沒有投降,而是聚集部眾,時常侵擾俄人聚居地,試圖收復故土,並在一次突襲中擊殺了葉爾馬克,他本人也最終客死布哈拉。西伯利亞汗國覆亡後,俄羅斯人也不像以前懼怕突厥人,不斷東遷到烏拉山脈以外的地區。

俄羅斯建立了秋明(Tyumen)、托波斯克(Tobolsk)等城市,其中後者是俄殖西伯利亞的權力中心。俄羅斯人的東擴步伐當然沒有停止,吞噬西伯利亞汗國的多個鄰國,再把目光投向滿清帝國。滿清國力鼎盛時,清廷能抵擋俄人,並在 1689 年簽訂「尼布楚條約」劃定國界,但到清末衰落時,俄羅斯進佔外東北,後來又拓展到庫頁島、千島群島等靠近日本的外島,成就了今天俄羅斯極為廣闊的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