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可斯家族回朝:以假政績勝出選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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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可斯競選期間向支持者發表演說。 圖片來源:路透社

菲律賓「獨裁者之子」小馬可斯(Ferdinand Marcos, Jr.)在總統大選初步贏得 56% 選民支持,大幅領先對手,使馬可斯家族在革命後 36 年回朝。有菲律賓學者警告,小馬可斯捏造興建風力發電站的政績,在競選時大肆宣傳,又把父親的獨裁統治描繪成「黃金時代」。去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雷薩(Maria Ressa)更牽頭公民社會,抗衡新政權的假資訊。

雷薩創辦的菲律賓網媒 Rappler 報道,菲律賓大學廣播傳播系教授 Daphne-Tatiana T. Canlas 與碩士生 Ivy A. Claudio 於上週五分析指出,小馬可斯支持者自 2015 年已在社交媒體散播假資訊,宣稱呂宋島北岸的「班吉灣風力發電計劃」(Bangui Bay Wind Farm),為小馬可斯在 1998 至 2007 年擔任北伊羅戈省(Ilocos Norte)省長期間的政績。

事實上,傳媒已經多次核查事實,指證計劃是建基美國國家可再生能源實驗室(NREL)的研究,由風力發電公司 NorthWind Power Development Corporation 於 1996 年投資興建,就連小馬可斯本人亦曾經公開否認參與計劃。但自從他決定參選後,便開始公然罔顧事實,挪用風力發電計劃自我宣傳。

去年 12 月小馬可斯團隊播放的選舉廣告,以「國家再次崛起」(Bangon Bayan Muli)為口號,呼應父親 1965 年就職演說「這個國家可再次偉大」的名言,而風力發電機和風車影像則貫穿整段廣告。在夥拍現任總統杜特爾特(Rodrigo Duterte)女兒莎拉(Sara Duterte)競選後,風力發電更成為二人選舉工程的品牌形象。

研究指出,這項假資訊不但用來誇耀小馬可斯的能力,風力發電還成為國家發展的隱喻,用以重建及繼承其父馬可斯的傳奇,把當年基建項目火速上馬,描繪成國家「黃金時代」的證明。在這種宏大敘事之下,基建項目的人命代價及貧窮率高企被刻意隱瞞,受眾只看到建築物的表面價值,很容易把建築本身看作「偉大」的見證。

在馬可斯家族的宏大敘事中,這個國家的光輝歲月,是以其家族的成就和貢獻來定義,體現在宏偉建築之上 —— 在扮演菲律賓文化救世主、以及黃金時代的開拓者同時,這些敘事掩蓋了箇中爭議及其真正代價。

以大型基建作為政治宣傳,素來是馬可斯家族傳統。菲律賓建築史學者 Gerard Lico 曾經在論著 Edifice Complex: Pure, Myth, and Marcos State Architecture 中,提出「宏偉建築情結」(Edifice Complex)概念,解釋小馬可斯之母艾美黛(Imelda Marcos)在 1965 至 86 年擔任第一夫人期間,如何用公帑興建巨型建築作為政治宣傳,項目包括有菲律賓文化中心(Cultural Center of the Philippines)、馬尼拉電影中心(Manila Film Center)和椰子宮(Coconut Palace)等。

有別於其父母輩,小馬可斯如今善用社交媒體散播假新聞,成功搶奪風力發電項目的功勞,以風車作為政治符號,重新包裝馬可斯傳奇。在小馬可斯時代降臨之際,雷薩牽頭發起 #FactsFirstPH 運動,抗衡菲律賓社交媒體上的假資訊,得到超過 120 家媒體、公民組織、商業機構、學術及法律團隊響應支持。

支持今次運動的 Canlas 與 Claudio 呼籲,大家可分享真實地方小故事,為馬可斯家族的大敘事帶來雜音,以正視聽,期望社會能夠就事實重建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