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藝術的藝術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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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 Datuna 吃掉 Maurizio Cattelan 價值 12 萬美元作品中那條香蕉的一刻。 圖片來源:BBC News/YouTube

巨型「天線得得 B」(又譯:天線寶寶)打碎的新聞出乎意料地廣傳海內外,網民激辯焦點從責任誰屬、空心(藝術)玩具的價值、公關技巧、到育兒哲學,應有盡有。似乎有關事件有潛力成為不同議題的經典案例,值得過後再回味。

那個巨型造像雖然性質是玩具,本身定位是藝術品。藝術品的價格從來不可以用成本來判斷,相比材料成本和功能作用,更在乎有誰願意用多少錢買下。意大利藝術家 Maurizio Cattelan 的作品「喜劇演員」(Comedian)單單用膠帶把香蕉貼在牆上,卻賣出了 12 萬美元的價格。美國行為藝術家 David Datuna 跑到展覽裡,把香蕉扯下來吃掉,使香蕉成為了另一件藝術品。不過 Maurizio 表示香蕉只是一個象徵,只消把另一條香蕉貼回去就完事,也沒有追討 David 的餐費。

破壞可以是藝術品的一部分內容,甚至早就在創作的藍圖內。法國藝術家 Yves Klein 在 1958 年曾經將展覽的「空間」視為展品,並且對外出售。買家會獲得一張收據,以茲證明「擁有了」該空間,然後可以選擇收藏該收據,或者燒掉收據以成為世界上最後的擁有者,而燒掉的行為也將成為作品的一部分。少量收據存活到今天,成為了天價收藏品,今年 4 月其中一張剛剛錄得 120 萬美元的拍賣價。

Simon Birch 作品中的王冠被意外推倒,他反而發聲明,為整件事賦予一層新的意義。 圖片來源:The 14th Factory/Facebook

當然破壞可以是意外,卻後設地成為作品的內容意義。2017 年,在洛杉磯的某藝術展覽中,一名觀眾在自拍時不小心撞倒了展品 —— 一堆 3D 印刷的王冠,展覽台如骨牌般倒下,盛惠 20 萬美元。不過藝術家最後沒有向該觀眾追討損失,反而聲稱作品的王冠象徵權力,權力本來就是脆弱的,而且應該被質疑被推倒。結果意外本身豐富了作品的意義。

於是乎,除了藝術本身,破壞行為也可以成為後設藝術,而對這一切的思考參與也可以是藝術。破碎的「得得 B」本來是可以賣得比原本更貴,但可惜已經被清理掉。不過事件照片中,前景裡看不清表情的小童、背景中母親與店員的身體語言、以及中間被注視的碎片,構圖竟然充滿層次和深度,配合背後的時事討論,難道這不是另一件更有價值的藝術品嗎?有人要搶先註冊一下嗎?

題外話,在中國廣州一帶曾經謠傳過「天線得得 B」節目其實隱藏六合彩的中獎號碼訊息,而中央電視台購入放映後,更加速了謠言的流傳,被認為是為了向大陸莊家和內線提早獲得中獎號碼。於是每次節目播放,一大堆賭民都聚精會神地分析當中玄機。最後當然沒有甚麼中獎玄機,卻因為和孩子一起看兒童節目,增加了疑似的家庭時間。

中國的六合彩神話,配合今次的事件,這似乎又可以成為另一件藝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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