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界 KOL】向伊朗學習制裁下怎樣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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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美國杜林普政府對伊朗重新實施強硬制裁後,伊朗里亞爾(IRR)匯率應聲急挫。 圖片來源:Ali Mohammadi/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

中俄兩國近年頻頻受美國制裁,俄羅斯更淪為承受西方最強硬制裁的國家,影響當然不只沒有麥當勞。被美國封鎖 43 年的伊朗,可謂「制裁界 KOL」,由俄羅斯官員到民間記者都嘗試向伊朗取經,探尋與西方制裁「共存」的辦法。

俄羅斯獨立記者 Alexey Pivovarov 早前深入伊朗採訪,製作 80 分鐘影片上載到 YouTube 頻道 Редакция,至今超過 830 萬次觀看。他首先發現,伊朗通脹情況嚴峻,市面上有多種匯率體系並存,黑市相當活躍,任何外國商品乃至手機應用程式都可找到替代的山寨版。他用俄語道出:「問題不在於一個人能否在制裁下存活下來。答案當然是可以!但真正的問題是,究竟一切意義何在?」

自 1979 年革命以後,伊朗便經歷近 43 年西方制裁。前美國總統杜林普於 2018 年單方面撕毀核協議後,重新加強對伊朗的制裁,但當地與同樣受制裁的古巴、委內瑞拉和北韓一樣,早有充分準備。

前美國對伊朗事務副特使 Richard Nephew 接受「華盛頓郵報」訪問指出,伊朗政府高層及其親信擅長開設幌子公司,用以買賣產品,過程中利用犯罪集團作為中間人,把禁運的石油轉售國外。當運油輪在公海相遇,多數國家都不願意惹事而拒絕干預,變相保障伊朗石油出口。5 月初的伊朗官方聲明更揚言,石油出口量自去年 8 月倍升。

雖然伊朗與俄羅斯在歷史上充滿磨擦,但西方制裁使兩國愈走愈近。俄羅斯副總理諾瓦克(Alexander Novak)日前訪問伊朗時,透露兩國正討論交換石油與天然氣,不諱言正就制裁經驗向伊朗取經;俄羅斯交通部長也在 3 月底透露,「正在研究伊朗案例」,以了解如何在制裁下維持外國製客機機隊;伊朗汽車零件集團在本月初表示,接到俄羅斯汽車製造商主動聯絡。

當然,俄羅斯作為掌握核武的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是小麥及石油生產大國,在第三世界擁有眾多合作夥伴,這是伊朗所無可比擬,也使得俄羅斯更易規避西方制裁。儘管俄羅斯有眾多出口能源的合法渠道,但多個黑市和灰市銷售渠道同時存在,意味著俄羅斯早有各種規避制裁的方法。

部分美國輿論認為,這些專制政權仍然存活下來,是由於制裁手段未夠強硬;美籍伊朗裔記者 Kourosh Ziabari 卻在「外交政策」雜誌分析指,結果正好反映「頑固的專制政權」,是無法通過經濟制裁受到懲戒,特別是坐擁豐富能源儲備、有盟友提供經濟生命線的國家。

全球風險諮詢公司 Control Risks 海事分析師 Cormac McGarry 便表示,估計全球有 8% 運油輪從事非法貿易,主要服務於伊朗及委內瑞拉,這些歷史經驗說明,俄羅斯將學會與制裁共存。

有伊朗人向 Pivovarov 承認,杜林普加強制裁「令生活變得艱苦」,但很多人也從中找到另類商機;與此同時,政府仍然繼續壓迫政策和發展核計劃。俄羅斯的伊朗事務專家 Adlan Margoev 坦言,他真正擔心的是俄羅斯流失「創意階層」,國內經濟也會一落千丈,如同 1979 年後伊朗移民潮的情況 —— 但卻無法擔保任何政治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