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 年的夏天,Tim Thomas 18 歲。他收拾好背囊,離開英格蘭南部的家鄉,跳上前往法國的火車,展開一個月的歐洲鐵路之旅。他是首批使用歐洲鐵路 Interrail 通行證的旅客;凡 21 歲以下的年輕人,就可以 27.5 英鎊的價錢,憑此證在一個月內無限次穿越 21 個歐洲國家。他回憶道:「每天都有新的國家或城鎮讓人探索,總有一些事物值得期待。」
通行證由監督歐洲鐵路的國際鐵路聯盟(UIC)推出,及後由獨立營運的歐鐵(Eurail) 接管歐洲鐵路。1922 年,第一次世界大戰和凡爾賽條約訂立後,歐洲邊界獲重新規劃,UIC 也在當時誕生;1972 年,為慶祝成立 50 週年,UIC 在已有針對國際旅客的 Eurail 通行證外,推出了 Interrail 通行證,鼓勵歐洲年輕人乘坐鐵路探索這片大地。
第一代 Interrail 通行證主要適用於東歐以外的歐洲地區,因當時大部分東歐國家仍在鐵幕另一端。Thomas 跟朋友沿著「8 字形」路線環遊歐洲,先往法國西南部,穿過瑞士、丹麥、南斯拉夫和德國慕尼黑到達希臘雅典。在沒手機上網的年代,他們全憑一本至今仍在出版的「歐洲鐵路時間表」,得悉所有火車班次和車站之間的距離。
Thomas 自覺幸運,當 18 歲的孩子初嘗獨立,盡情享受每一天,最擔心的不過是在途中會曬傷。「當你離家,這就是種自由,不是嗎?」那年年僅 15 歲、在北愛爾蘭長大的 Martin McKee 也踏上這條探索之旅,深感其帶來的深遠影響;旅程結束後,他在英國紐卡素大學面試入讀醫科時,被問起認為自己是英國人還是愛爾蘭人,因為愛爾蘭持續發生暴力事件,他當時回答,是歐洲人。
「當年不少旅人的年紀都比我大,他們都有著放眼世界的好奇心,儘管來自不同社區,彼此還是有許多共通點。」今日 McKee 已是倫敦衛生與熱帶醫學院的歐洲公共衛生教授,也是世界衛生組織的泛歐健康與可持續發展委員會成員。
根據 Eurail 的數據,1972 年有 8.7 萬名年輕人持 Interrail 通行證旅行,讓 UIC 得以持續計劃。今年是 Interrail 通行證誕生 50 週年,已增至 33 個歐洲國家或地區適用,並為不同年齡旅客,按旅行日數和車票等級提供更多選擇。
另外,高速鐵路的服務更為普遍,雖尚未回復夜班列車,但由於近年歐洲臥鋪服務復甦,似有再次轉向的趨勢;一些長途路線則被劃分成更小段。Eurail 主席 Alexander Mokros 表示,儘管時代轉變,但「Interrailing」這種旅行模式,吸引力始終不減。
「即使你是一個人旅行,也並不孤獨,而是與他人共同經歷,彼此交織,編寫屬於自己的故事。」在歐洲大陸經歷英國脫歐、新冠疫情和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際,它還讓人們產生更大的連繫與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