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長達 15 年的旅程。
2008 年「絕命毒師」(Breaking Bad)首播,到 2012 年第 5 季完美落幕,被公認為最出色的劇集。然後 2019 年有後傳電影 El Camino。到了 2015 年,再推出前傳劇集「絕命律師」(Better Call Saul),經歷 8 年 6 季,上星期播出大結局,不少評論更認為成績甚至超越「絕命毒師」,個人亦很認同。
「絕命律師」中文譯名其實是有點廉宜,Peabody Award 形容為「developing its own unique tone mixing legal drama,crime thriller and dark comedy」。從第 1 季開始追看的觀眾,相信大部分都是「絕命毒師」的粉絲,帶著一點期望,然後一季又一季被帶領著,沒有毒師的緊張刺激、緝毒追殺,娛樂性也相對較低,卻有如此吸引力,所以更是難能可貴。創作人以精緻細密的劇本和獨特的鏡頭,還有一眾出色的演員,藝高人膽大,毫無疑問是 Masterpiece,見證一齣完美劇集的誕生。
要分析「絕命律師」怎樣好,隨時可以寫上過萬字。如果只選一個重點,相信是寫人物寫得極其出色。以怎樣鍊成一個專門幫罪犯的律師這個主題下,Jimmy 是怎樣變成 Saul 再變成 Gene。他本身就是一個「underdog」角色,卻有曱甴般的不死精神。他經歷了甚麼事,遇上了誰?這些人如何改變、影響他,以致人生路途上作出怎樣的選擇。以這個律師為中心,他與周遭人物的關係,命運縱橫交錯,最後交織了一個怎樣的人生。
透過這些人物,觀眾自行思考何謂好與壞,善與惡。當然 Jimmy 與 Kim 這一對更是有趣,老實說,不能想像在「絕命毒師」中的 Saul,竟然會有一個如此聰慧美麗的伴侶。但在「絕命律師」中,又會明白為甚麼會走在一起。Kim 看到的是 Jimmy 而不是 Saul,而且某程度上也在他身上看到自己,所以最後得出「We are bad for each other」。有人會拿 Kim 與「絕命毒師」中的 Skyler 相比,這一環,大概又可另開一個章節討論。當然還有一眾配角,甚至閒角,例如 Kettleman 夫婦都是相當立體,幾場戲已經留下深刻印象。編劇 Vince Gilligan 近日在 The New Yoker 一篇訪問中提到,劇集比電影優勝之處,是人物角色會隨著劇情變化,即是角色的性格會改變和成長,最後他會替自己選上一個怎樣的結局。
作品的成功,主腦 Vince Giliigan 把功勞給了所有的工作人員。其實他在第 3 季後已暫離劇組,交由 Peter Gould 主理,直至最後一季才歸隊,而且更親自執導其中 3 集。他曾在訪問中提到,創作這個外傳的意念,在拍攝「絕命毒師」第 2 季時已出現,就是 Saul Goodman 這個角色登場之時,不過當時只是開玩笑。到了第 5 季完結前,想到下一個作品,就決定要寫 Saul,原本想到會是一個半小時的喜劇。最後我們當然也看到喜劇的一面,更看到很多留白,讓觀眾自行思考的一面。
無論是毒師或律師,那些沒有說出來,心領神會的,也就是劇集成功之處。儘管「絕命律師」最後幾集不是一面倒的正評,但仍不減其價值。想不到這不只是前傳,還是「絕命毒師」的後續,主角最終選擇面對自己的過錯。雖然劇集完了,觀眾失落,卻也看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