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歲才退休,德國人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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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Sven Hoppe/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

一如很多發展國家,德國正面對人口老化、勞動力劇減及退休金缺口問題,將成經濟及社會沉重負擔。當局把法定退休年齡再三延長,最近甚至提議提高至 70 歲。長命 80 歲,工作 50 年,德人會否願意這樣渡過一生?數據顯示,離開職場的年紀反而有提早的趨勢。想要活到老、做到老的人,似乎並沒那麼多。

今年首季,德國錄得 174 萬個職位空缺,為兩德統一 30 年以來最多。與此同時,全國人口僅得 1 成為 15 至 24 歲,65 歲以上人士則佔兩成,反映青年勞動力嚴重不足。但出生率太低,無法彌補人口結構轉變,這亦意味著國家退休金備受壓力。因此,德國金屬及電氣工程業僱主協會主席 Stefan Wolf 在本月初提議,把退休年齡上調至 70 歲作為解決方案,隨即受到各大媒體報道,並引起廣泛討論。

多個工會、社會組織及左派人士對倡議感到憤怒,左翼黨議員 Dietmar Bartsch 甚至形容為「反社會廢話」。其實德國正把 1967 年後出生人士的退休年齡,逐步從 65 歲提高至 67 歲。早於 1980 年代開始,經濟學家就警告當地退休金制度搖搖欲墜,1986 年,時任勞動與社會事務部長、隸屬基督教民主聯盟的 Norbert Blüm 曾發誓「退休金是安全的」,現在恐怕不可同日而語。

很多德人所得退休金太少,即使過了法定退休年齡,仍然繼續工作。 圖片來源:John MACDOUGALL/AFP

德國的退休金主要實行「隨收隨付」制度,即多數國民向國家退休基金供款,由基金出錢給現已退休的人養老。僱員目前供款約多於月薪的 9%,僱主亦需繳付相同比例。但要這種制度行之有效,前提是有足夠勞動人口向基金供款,以支付當下的退休金,故當社會步向少子高齡化,延遲退休就被視為一石二鳥之法。現任勞動部長、屬於社會民主黨的 Hubertus Heil 對此明確反對,貶斥目前進行的是「虛幻辯論」。

另一方面,德國養老保險基金最近發表的報告顯示,去年退休的 143.5 萬名僱員當中,男女平均年齡為 64.05 歲及 64.18 歲,均較前一年的 64.07 歲及 64.24 歲稍早。分析相信,這或與所獲退休金持續增長有關。基金主席 Gundula Roßbach 數月前便已警告,政客們必須「密切關注」事態發展。慕尼黑熟齡經濟學中心的 Johannes Rausch 則認為,由於預期壽命增長,退休年齡遲早也會提高,但估計未來才會發生。

德意志經濟研究所公共經濟副主任 Johannes Geyer 卻反駁:「這是一個分配問題 —— 誰來負擔人口轉變的成本?上調退休年齡會為勞動人口帶來龐大壓力。預期壽命較短、健康欠佳的人將會更苦;他們活不到退休年齡。」他表示,移民是更好的潛在方案。「我們要有足夠多的人從外地來德工作。政府現正嘗試讓合資格移民在德更易獲得承認,對尋求庇護者及獲『寬容』資格(tolerated status)居留者的規定正在改變,以助其身份合法化,及承認其在海外獲得的職業學位和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