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烏克蘭,非洲留學生前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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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來自尼日利亞的學生逃出烏克蘭,入境匈牙利後前往布達佩斯。 圖片來源:Marton Monus/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

去年 2 月底,烏克蘭受到俄羅斯全面入侵,大約 26,500 名正於當地留學的非洲人,也對局勢感到不安。開戰初期,數以千計學生逃至其他歐洲國家。然而,學分不被承認、生活成本高昂及複雜簽證問題,使他們進退維谷。多年努力和學費可能付諸流水,而失去的不僅是夢想,更可能是性命。

烏克蘭的簽證門檻和大學學費,較美國及很多歐洲國家低,加上畢業後能留歐發展,令當地曾為非洲青年的熱門留學地,主要修讀醫科及工程學。Mohamed Elfatih 靠獎學金和家裡的積蓄,從蘇丹赴烏學醫,但距離畢業只剩一年半就開戰了。他從奧迪沙輾轉逃至德國,惟居留許可在去年底屆滿,並失去經濟援助。這位 23 歲青年正就驅逐令提出上訴,他直言:「此事令人發瘋。但無論如何,我不能空手而回。」

約有 400 萬人從烏克蘭逃至歐盟國家,當中的烏克蘭人、長居烏國的外籍人士及在烏難民,享有生活、學習和工作的權利 3 年。在烏留學的外國人則不在此列,其法律身份交由所投奔的國家決定。像比利時或波蘭,就沒為非洲學生制定特別規定,只等他們離開或申請庇護。德國或荷蘭等其他國家,則讓他們可在有經濟支援下居留一段時間。然而這類安排快將期滿,前景卻依舊灰暗。

25 歲的 Osinachi Ekenulo 來自尼日利亞,本來快將在烏克蘭西部完成醫科課程,卻因戰事被困阿姆斯特丹 1 年。她申報多間歐洲大學而無一錄取,直至荷蘭政府勒令出境前,才獲格魯吉亞的醫學院錄取。Ekenulo 即赴當地上課,這次又到申請學生簽證被拒,正等候上訴。但她強調,由於治安混亂、經濟不景及定期罷課,加上在烏修讀的學分不會被承認,回國絕不可取。「若我就此放棄,這些年來便白費心機。」

烏克蘭所有大學曾於上月通知醫學院的畢業班學生,要求他們親身參與 3 月中舉行的執業考試,否則會被退學,不過兩星期後,當局宣佈學生獲准網上應考試;圖為奧迪沙國立醫科大學的醫科生。 圖片來源:路透社

不少專家指出,許多非洲留學生在烏克蘭的經歷,以及逃至其他歐洲地方後的艱難處境,對他們的心理造成沉重打擊。尼國創傷治療師 Abigail Oni 為部分人提供免費治療,當中很多也受焦慮症、抑鬱症及創傷後壓力症(PTSD)困擾,有些個案更有自殺傾向。她指出,很多學生對回國的前景感到恐懼。「全家負債只為資助自己出外升學,所以他們的壓力很大。一無所有地回家,只會激起羞恥和內疚感。」

突尼西亞青年 Ahmed Habboubi 相對幸運,他本從烏克蘭逃至法國,惟未獲居留許可,於是改赴葡萄牙,反而找到出路。當地政府把賦予烏國難民的權利擴展至非洲留學生,提供住屋及財政支援,並允許他們在一定時間內緊急報讀大學。Habboubi 正於波圖學習葡語,同時等候醫學院的錄取消息。根據當局所指,現有 8,000 名離開烏克蘭的非洲人在葡受庇護,惟不清楚當中有多少是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