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扎波羅熱核電廠危機:砲擊為虛,偷電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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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的扎波羅熱核電站落入俄羅斯控制後,由俄兵嚴密把守。根據核電廠員工、烏府官員及衛星圖像和手機照片,廠內已安裝 Smerch 導彈發射器和 Grad 火箭發射器等重型武器。 圖片來源:路透社

烏克蘭東南部城市扎波羅熱(Zaporizhzhia)正受俄羅斯控制,而在當地的全歐最大核電廠近日遭受砲擊,事後克里姆林宮斥責烏國「核恐怖主義」,烏方則反指普京有意勒索西方社會,更想藉此切斷該市與烏克蘭的聯繫以便「偷電」。廠內員工和國際核能專家認同烏國之言;國際原子能機構更警告,目前局勢構成巨大風險,甚至有可能導致核災難」。

扎波羅熱核電廠的總容量約為 6,000 兆瓦,足以供應約 400 萬戶使用,且與早被俄國吞併的克里米亞僅距 200 公里。該廠現由烏克蘭員工操作、俄方派兵看守,但周邊範圍在過去十餘天被逾 10 枚導彈和火箭襲擊。以 8 月 5 日為例,砲彈落在廠外一個變電站不遠處,爆炸震動了一個配電箱,導致兩條連接發電廠到烏國南部的輸電線路之一關閉。廠內技術人員趕忙檢查後備的柴油發電機,用作冷卻核燃料以防過熱。

俄府指控烏軍砲擊核電廠,烏國則指俄國砲擊該廠周圍,意圖製造核災威脅,迫使當局談判。一些歐洲官員及獨立核能分析員認同核電廠員工所說,攻擊乃由俄軍發動,以切斷扎波羅熱對烏國其餘領土的供電,改為連接到俄方控制地區。有工人拍得一支俄國 203 毫米自走炮部隊,出現在通往核電廠的路上。多名員工亦指,俄羅斯國家原子能公司(Rosatom)的技術人員公開討論,將電力經俄軍佔領地再接到俄國的事。

有成功逃出的扎波羅熱核電廠員工表示,俄羅斯國家原子能公司的技術人員甫到廠,就問能否把電力重新導向克里米亞的現有線路;圖為 2019 年扎波羅熱核電站運作情況。 圖片來源:路透社

核電廠營運商、烏克蘭國企 Energoatom 的總裁 Petro Kotin 更表示,Rosatom 人員正在啟動一個特別程序,讓他們「通過俄軍佔領地區的變電站,將核電廠的電力重新連接到克里米亞」。前美國駐烏克蘭大使館能源主管 Suriya Jayanti 認為:「俄羅斯試圖做的事,效用相當於吞併。」她指出,徵用如此龐大、廉價而可靠的電力供應,將波及能源市場,令烏國依賴電費不斷上升的歐盟。「俄國盜取核電廠,對歐洲構成問題。」

俄羅斯國家原子能公司否認指控。不過,多位獨立核能分析員認同,俄羅斯縱無能力關閉該廠,卻能切斷該廠與烏克蘭其他地區的連接,並在數月內增設基建,把電力改為輸往佔領地區、俄羅斯本土,甚至是電費飆升的出口市場。致力保護重要基建的非牟利組織「彈性社會基金會」,其主席 Thomas Popik 直言:「這會是有史以來最大宗電力搶劫案。這些針對核電廠的攻擊經過仔細校準,用以破壞而非摧毀。」

即使如此,現況仍不容樂觀。俄方以反步兵地雷守衛核電廠,旁邊卻是向反應堆供水的水庫和冷卻廢棄燃料棒的水池。最近數天,廠房周圍的其他設施亦遭砲擊。面對這場自切爾諾貝利核事故以來最新而最危險的核安全危機,國際原子能機構正急於了解廠內詳細信息。總幹事 Rafael Grossi 日前警告,除非立即停戰及緊急允許檢查員進入核電廠,否則將會「存在真正的核災難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