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公廁大翻新 —— 應效法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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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貴州安龍縣一個公園內的公廁,工人在廁所附近種植花草。 圖片來源:路透社

財政預算案提出未來 5 年斥資 6 億 翻新 240 所公廁。相關消息早前經已傳出,並不新鮮,香港不少公廁殘舊、衛生情況差劣,絕對應該整修一番。有趣的是,日前有本地媒體評論指,香港翻新公廁的行動,值得以中國在 2015 年推動的「廁所革命」為指示精神。然而,港府如真倣效中國「廁革」,6 億資金是否足夠或許成疑。因為自「廁革」進行以來,各地出現不少不切實際、奢侈裝潢的五星級廁所,浪費資源。

2015 年,中國提出「廁所革命」之時,曾形容此舉為「鄉村振興戰略的一項具體工作」。第一個三年「廁革」過去,據報現時全國已建成 7 萬多個廁所,並預計至 2020 年,再建成或改造 64,000 個廁所。乍看之下,「廁革」似乎取得輝煌勝利,動用約 210 億元人民幣,為人民大開方便之門。但回顧部分地方城市的廁所工程,裝修過於奢華,似乎偏離了衛生、方便的路線。

2015年,北京建成第一個配備 Wi-Fi、櫃員機、手提電話充電器和電動車充電器的公廁。 圖片來源:STR/AFP/Getty Images

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台(NPR)」去年曾報道中國各地「豪廁」。山西省臨汾市於 2017 年榮獲「廁所革命優秀城市獎」,早於 2008 年起便率先在建設廁所方面大興土木。據報當地分別有 12 個四星級及 40 個五星級公廁。公廁外觀各有不同,有城堡、大院、圖書館等設計。當地更計劃把革命進行到底,在公廁加設 Wi-Fi、櫃員機、報攤及電動車充電站。重慶市亦不遑多讓,2017 年,市內建成 3 個「豪廁」,以大理石鋪砌地板、牆面,並裝有音響設備,每座公廁造價超過百萬人民幣。

城市公廁質素得到提升,但報道質疑,城市與農村的公廁質素存在巨大差距。例如,上海市民在當地高檔購物中心地段,除可逛街、玩手機外,人有三急之時,能走進賞心悅目、設備齊全得像休息室一樣的公廁,加以播放爵士樂的背景點綴下方便。不過,農村地區的廣大民眾,則可能仍然使用由低矮的磚牆圍成的公廁,甚至只能蹲在豬圈旁邊「辦事」。這場以振興鄉村為目標的「革命」,反而較遲推進至相關地區。「日經亞洲」去年初報道指,中央推動的「廁革」,農村取得的成果遠遠低於大城市,約 4 億中國人仍然未能使用體面的廁所。

另一方面,如火如荼的城市「廁革」,亦有浪費資源,製造不必要設備之嫌。在北京南京的公廁,便為廁紙架座加裝人臉辨識系統,以減少廁紙經常被盜、濫用浪費的現象。人們如要用紙,便需在公廁門口讓設備掃瞄,每次最多只能取得 60 至 70 厘米長度廁紙,9 分鐘後方能再取。報道又引述中國網民意見,指許多人認為此舉不必要、麻煩。有人質疑:「何以到處都有面部識別?只是想去一去洗手間,有需要得知嗎?」

英國「每日電訊報」亦曾報道各地公廁的虛浮改進。諸如公廁裡加設飲品售賣機、微波爐、電視機、自動擦鞋機等服務。記者 Neil Connor 指,許多地方官員均以此為標誌性政績,期望得到北京青睞,提高其晉升機會,但這些改變工程,往往只是「大白象」,並不實際。「日經亞洲」稱,一些人並不贊同在公廁上花巨額支出,指許多地方政府爭相建造過度豪華的公廁,大量資金亦隨之沖走。一位受訪的 30 多歲北京女士便認為,政府尚有許多公共政策,如醫療保健、養老金,需要公帑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