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壓烏克蘭示威:政府僱用犯罪分子鬥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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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香港「反送中」運動持續 7 星期,直至 7 月 21 日晚再度升溫。一邊廂示威者在港島塗鴉中聯辦外的國徽、向中聯辦牌匾扔雞蛋,香港警方隨後果斷開槍及發射催僱彈驅散;另一邊廂在新界元朗,大批疑有黑社會背景的白衣人在元朗站集結,並暴打站內乘客。期間多人報警,但遲遲未見警員到場執法,同時元朗警署落閘及拒絕市民報案。種種跡象惹人質疑,這是否「警黑合作」。

利用「黑勢力」

事實上,當權者利用「黑勢力」協助鎮壓示威運動早有先例。「反送中」運動發展至今,不少人將之與 2013 年末爆發的烏克蘭親歐盟示威相比,暴力鎮壓激發示威活動由和平走向暴力,在這方面確有相似

在那場示威運動持續兩個月之時,示威者仍未得到任何成果。一方面群眾嘗試更激進的衝擊,另一方面警察繼續鎮壓和毆打示威者。一些烏克蘭人更指出,當時政府還額外僱用「打手」,執行更暴力的行動,烏克蘭人稱他們做 titushki(音譯:提圖胥基)。

烏克蘭語本身並無 titushki 這個字,而是因一名來自基輔附近的 20 歲青年得來。他的全名是 Vadim Titushko,本身為武術運動員,於 2013 年 5 月 18 日與一群朋友在基輔參加親政府示威。他當時穿著黑色運動服,襲擊兩名記者,其中一名是電視台記者,其後被法院判處緩刑。

後來,烏克蘭人便以青年姓氏 Titushko 的複數形式 titushki,來稱呼在政府鎮壓時,受僱於政府來襲擊示威者的年輕人。在運動期間,這個字得到當地媒體和民眾廣泛使用。連美國國務院也曾發出旅遊警示,提醒小心當地稱為 titushki 的年輕人襲擊。

由國家贊助的「街頭戰鬥民兵」

隨著烏克蘭的緊張局勢升級,titushki 的角色也有所轉變。他們由最初動員支持政府,變成了由國家贊助的「街頭戰鬥民兵」。除了襲擊抗議者和挑釁打鬥之外,titushki 還被指控為恐嚇活動的幕後黑手,包括燒毀反對派社運分子的汽車。當反政府抗議者在 1 月份佔領了數座地方政府大樓時,數百名 titushki 協助警方攻擊和毆打示威者。

「許多低級別的 titushki 只是犯罪分子和街頭歹徒。」一名不透露全名的前內政部警官 Mykola 說:「但有些更可怕的人,如運動員和特種執法部隊的前成員。當中具等級制度。」Mykola 補充:「他們不是由低級警察所控制,而是那些在政府、警察部門和犯罪機構的高層。這些實際上同樣也是烏克蘭人。」

當時,烏克蘭內估計有最多 2 萬名 titushki。他們經公共汽車和火車進入城市,主要是在首都基輔活動。烏克蘭媒體報道,其中大多數來自該國東部和南部的政府根據地。

「他們為錢出賣自己」

來到示威運動的第 63 天(2014 年 1 月 22 日),示威前線很多時亂成一片。在紀錄片「凜冬烈火:烏克蘭自由之戰(Winter on Fire: Ukraine’s Fight for Freedom)」中,見證者憶述,示威者和市民與警察混雜,其中還有士兵。混亂中還有可能混入了生事的 titushki。「在整場運動中,首先出手的是普通警察,然後是別爾庫特部隊(現已被解散的特種警察部隊),再來就是 titushki。」

其中一些年紀輕輕的 titushki 聲稱,他們想維持烏克蘭的秩序。但有見證者形容:「titushki 是受僱的打手,本身毫無尊嚴和良心可言,他們為錢出賣自己。」

如果只是站在人群中,他們的日薪約在 150 至 200 烏克蘭赫里夫尼亞(約 45 至 60 港元),如有其他任務,報酬會更高。

英國廣播公司(BBC)曾採訪幾名被示威者陣營拘留的 titushki。其中一位名叫 Nikolai Ignatenko 的學生說:「我們沒被告知要做甚麼。我們站在地鐵旁等候。他們給了我們錘子 —— 這就是全部。」大學生 Artyom Nemchenko 表示,他在網上看到工資報價後,便應徵來做,負責「挑起事端」。

「在安全部隊和暴徒的幫助下,打擊示威活動」

據德國之聲報道,有跡象表明,其中一些 titushki 曾是罪犯。UDAR 反對派領導人 Vitali Klitschko 指出,他們與警方並肩合作,titushki 負責抺黑運動,為實施緊急狀態鋪路。他表示,這是當局的運作方式:「政府在安全部隊和暴徒的幫助下,打擊示威活動」。

除了 titushki,也有別爾庫特部隊和警察在示威場合以外濫權、施暴和失職的事件,包括在街頭和醫院搜捕社運分子,有示威者的車隊受到攻擊,成員被別爾庫特逮捕甚至綁架。

「機動抗議組織」成員 Iuliia Volkova 憶述,在 2014 年 1 月 23 日,他們出去尋找那些失蹤的朋友,豈料這是別爾庫特設下的陷阱。在路上,他們被別爾庫特部隊截停,先砸毀他們的車,再拖到路上暴打,然後才獲釋。有人向交通警察求助,表示有人被綁架。該名警察回應「別擋路」,便走開了。

Volkova 回憶時猶有餘悸:「我以為自己無法活著與朋友再相見。畢竟有那麼多的人都遭綁架,並且受傷。」他直言:「那一刻真的很嚇人。」

在發生這宗綁架事件的同日夜晚,反對派領袖 Vitali Klitschko 向集會示威者表示,他剛和時任總統亞努科維奇協商,對方答應將停止用武力對付社運分子,以及將釋放被綁架的示威者。但集會人士表示:「不相信。」「如果我們回家,就會被捉走。」「他們會把我們一一除掉。」「沒有法律能管他們!」「為何政府不審判自己的罪行!」失信於人民的政府,從此埋下被推翻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