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談情,日本戀愛產業面臨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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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Buddhika Weerasinghe/Getty Images

「因為疫情,原本少得可憐的戀愛機會完全沒了。」一位三十多歲的東京男性上班族唉聲嘆氣。儘管職場仍維持實體辦公,但他自律遠離飲酒等聚會,因此也少了接觸女性的機會,就連公司外的朋友也難以介紹女性相識。

「原本人口就在減少,現在疫情衝擊又限制了人與人之間的接觸,整個社會談戀愛的人數難以增加。」日本中央大學社會學教授山田昌弘指出:「學校和職場原是日本人邂逅對象的兩大場所,在遙距線上化之下,愛情萌芽的地點也頓時減少。」

學生同樣面臨窘境。2020 年度入學後,一整年幾乎都是線上課程,一位著名私立大學二年級學生指,雖然加入了學校歷史最悠久的社團「廣告研究會」,但大部分活動都在線上會議 Zoom 上進行,暗中期待的浪漫邂逅也不曾發生。

要是日本人真的「停止戀愛」,首當其衝的將會是服飾業。吹向「戀愛用服飾市場」的逆風,要比其他產業更加強勁。

日本百貨公司協會統計,2020 年日本全國既有百貨公司的收入,比前一年減少 4 分之 1。雖然主要原因出於第一次緊急事態宣言的暫時歇業,但若按產品類別來看,相對於食品的收入僅下滑 16%、傢具和家用電器等家用品減少 21%,服飾的收入卻跌了 31% 之多。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服裝都深陷困境,休閒服飾就異軍突起。自 2020 年夏季以來,以休閒服飾為主打商品的兩大知名連鎖品牌,現有門市的月收入就持續高於前一年同期。

真正深陷苦境的,是所謂的「外出用時裝」。在深受疫情衝擊的 2020 年度,大型精選連鎖店 United Arrows 既有門市與網上商店的月入皆低於前一年同期;而擁有 Moussy 等品牌的BAROQUE : JAPAN,既有門市的月入也不曾高於前一年同期。

人們不談戀愛,恐怕也失去「打扮」的動力,減少時裝方面的消費。同樣原因,美髮和美容業等也遭受類似打擊。

根據日本最大企業信用調查公司帝國資料銀行(帝国データバンク)統計,美髮和美容業在 2019 年度的破產數是 180 宗,負債總額將近 60 億日元,創下最高紀錄。2020 年度極可能加速惡化。

雖然業界相關人士表示:「比起之前,顧客開始回籠了。疫情蔓延時,也有門市以附加的美容服務等來提高客單價。」但在東京引領流行風潮的青山、原宿、銀座等地,對流行十分敏銳的潮流美容院正陷於苦戰當中。

就連「情歌市場」也受到停止戀愛的影響。例如,30 年前的 1991 年,日本熱賣歌曲排行榜的前十名大多都是情歌。有些是愛情突然降臨的情歌,例如年度排名第一、日劇「東京愛情故事」主題曲「愛情故事突然發生」(ラブ・ストーリーは突然に);排名第二、恰克與飛鳥(CHAGE and ASKA)主唱的「Say Yes」則是告白的情歌。原則上都是以「幸福的愛情」為主題。

相較之下,2020 年的前十大熱銷歌曲,只有少數是純粹的情歌。作詞家 Zopp 也指出,「疫情之下,熱門歌曲的共同主題都傾向消極,大賣的都是不幸的歌」。

就算有當紅的歌曲以愛情為主題,例如「香水」「」「乾燥花」(ドライフラワー)等,卻全是令人心碎的失戀歌,歌詞從頭到尾幾乎都是「眷戀不捨」的內容。即使 30 年前也有失戀歌「和你相遇真好」(あなたに会えてよかった)攻上排行榜,主題至少是「從失戀振作重生」。

對於因疫情而沒戀愛可談的人來說,若借用女歌手 Ado 的知名曲來表達,幸福洋溢的情歌,或許只是像歌名一樣,「煩死人啦」(うっせぇ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