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大家都可以是忽然奧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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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隊泳手何詩蓓奪得奧運女子 200 米自由泳銀牌後,有市民與她隔空「合照」。 圖片來源:Chen Yongnuo/China News Service via Getty Images

東京奧運竟然成功開幕,香港竟然奪得一金,翌日竟然再奪一銀,接下來的賽程還可能繼續有運動員登上頒獎台。撇除反智的批鬥鬧劇,今屆遲來的運動會出現很多「竟然」。可能是奪得獎牌的驚喜,也可能是兩年的疫情太壓抑,氣氛彷彿比以往更加熱烈。於是也出現了許多所謂的「忽然奧運迷」,對運動員指指點點。

先旨聲明,筆者沒有覺得「忽然迷」有問題,這根本是非常自然的現象。必須理解的是,當代大型運動比賽均以商業化為前提,廣告宣傳和商品消費是必然的組成部分,自然會催生大群消費者。當然甚麼運動精神等門面說話還是要說的,但運動員之所以能夠精神,還是要靠贊助商 —— 熱血始終不能當飯吃。

如果用居伊.德波(Guy Debord)的語言來說,這些大型運動會算是「景觀社會」的文化現象。一群墮落的智障只管消費徒具官感刺激的表象,這些商品化影像只有存在的外殼而沒有深意,觀眾於是成為媒體和資本家的教徒。對於 1960 年代的法國馬克思主義者德波來說,當代的流行文化等同通往地獄的預備班,是醜陋邪惡之物。但幾十年後的今天,我們都知道人總會有自己的想法,無論多膚淺的流行娛樂,都可以是通往創新價值的入口。

被視為香港文學代名詞的劉以鬯幾年前過身,乘著白事的話題,劉氏的書一時暢銷起來。有人嘲諷這些「忽然書迷」,過去數十年都不讀半字,只因為話題而忽然文藝。不過一日書迷總比整輩子都沒有讀過好,100 個「一日書迷」裡有一個因此開始閱讀,這已經是難能可貴。想當年筆者第一次看劉氏的書,理由也只不過是在書局閒逛時,驟眼覺得這個作者的名字很有趣。

許多傳奇的開始都是很巧合的,膚淺的「忽然」不代表沒有後續發展的可能性,也不代表沒有自主的空間。當然筆者的意思不是大家都可以成為傳奇,始終不是所有熱愛足球的人都以世界盃為目標的。

想起來,過去 30 年的「忽然六四」構成了幾個世代的政治覺醒,最後坐在看台下的群眾也生出了自己的想法,沒有完全順著支聯會的意思走。每年點的洋燭雖然沒有實質改變政治現實,但怎說都成了一個日常生活與政治及歷史的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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