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大舉「消失」,俄羅斯教育制度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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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教師不足問題困擾俄羅斯多年,不少年輕後晉需要「下鄉」填補空缺。但自從烏克蘭戰爭爆發,俄國各地更是「人去校空」,有指約有數百名教育界人士移居別國,部分同業則因反戰而被革職。普京去年秋天頒佈動員令後,再有大批男教師被徵召上陣,他們不是逃命便是喪命,成為壓垮教育制度的最後一根稻草。

Yelena Baibekova 本在南部城市阿斯特拉罕(Astrakhan)一間小學任教數學,但開戰不久校方便以無故曠課為由將她辭退,即使「事發當日」為學校假期而無人上課。Baibekova 相信,她參加過反戰示威才是真正原因。失去教席後 3 個月,曾被警方拘留的她帶同 17 歲兒子,輾轉逃至德國申請庇護。Baibekova 與舊生保持聯絡,有時會收到他們傳來被迫接收的「洗腦」講義和影像。她不諱言:

那些孩子在電郵裡問我,知不知道學校在向他們灌輸甚麼。他們需要支援,我就盡量幫忙,跟他們說這一切終會過去,最重要是保住心內的人性。我相當肯定會有回國的一天,但不知那時的俄羅斯會是怎樣。

反觀 Olga Lizunkova 這位英語及德語老師,則可說是被學生逼走的。去年 9 月,她遭舉報在課上批評戰事而遭罰款、警告及停職,亦因此她決定辭職和出國。「我怕打壓會沒完沒了,因我無法保持沉默。」Lizunkova 和丈夫隨即賣樓套現,並僱用司機租車離境,一個月後定居吉爾吉斯,丈夫亦得以免被徵兵。她正在當地修讀課程以便成為註冊英語教師,直言被迫移民「在道德及經濟上都很困難」。

去年中,總統國家經濟與公共行政學院的持續教育經濟學中心發表數據,表明大部分地區均有教員短缺問題,當時全國教育界空缺總數較就業人數高 3.1%,部分地區空缺率更達 4.5%。其後的局部動員,令情況更壞。根據獨立媒體 Verstka聖彼得堡很多私校老師出國;亞馬爾 – 涅涅茨自治區(Yamal-Nenets)多名教員被徵召,即使是獲獎教師和校長也無法倖免,部分人更在校內接到入伍通知,當時教師工會 Uchitel 的領袖 Yuri Varlamov 已指:

局部動員開始以來,數十間學校失去男教師,成千上萬的學童無人指導。很多學校每週缺課 100 至 120 小時,而且無人可以補上,有時甚至整個科目都要取消。

大學講師 Alyona Podlesnykh 便為了丈夫,提前了離國計劃,最終全家人在 9 月底逃至哈薩克。但她強調:「這不單因為動員,而是我們明白留下來會有危險。」任教新聞系的 Podlesnykh 在向地方政府投訴,一所文化中心出現印有支持開戰的 Z 字樣巨型橫額後,她與家人便開始受到威脅和羞辱:「所以丈夫和我作出離俄的正確決定。」Podlesnykh 一家現已移居塞爾維亞,兩名孩子正在學習當地語言,她自己則重執教鞭,幫助俄烏難民。「我仍向俄羅斯納稅,希望那裡很快便迎來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