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智文與海洋公園:將萬聖節融入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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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海洋公園以「哈囉喂共和國」為主題慶祝萬聖節,盛智文(圖右)以「國王」打扮亮相發佈會、發行鬼國「新鈔」。 圖片來源:Sam Tsang/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via Getty Images

10 月 31 日萬聖節,凱爾特人認為這天是夏季終結,冬天開始的日子,鬼魂會走到街上。凱爾特人也因此發明了很多「儀式」來保護自己,例如會偽裝來欺騙鬼魂,又點燃篝火,並在雕刻的蘿蔔內放入蠟燭(早期的「南瓜燈」)來嚇走鬼魂。與很多宗教節日一樣,萬聖節慢慢世俗化成人們狂歡消費的活動,並隨全球化網絡走到世界各地,包括香港。

然而,香港人大肆慶祝萬聖節是非常近代的一回事。英治時期不少外國人聚居香港,當時已經有小型派對慶祝萬聖節;但真正把萬聖節帶往主流的關鍵人物,是盛智文(Allan Zeman)。他是戰後在德國出生的猶太人,年少時隨家人搬到加拿大,19 歲來港做成衣貿易。後來,盛智文踏足飲食界,先在中環蘭桂坊加州大廈辦了一家「加州酒吧」(California Bar),隨著生意蒸蒸日上,翌年又購入整幢加州大廈,並在 1992 年買入加州娛樂大廈。

2016 年,萬聖節晚上蘭桂坊人頭湧湧。 圖片來源:Lam Yik Fei/Getty Images

在 90 年代,有見愈來愈多商人把餐廳和夜店選址在蘭桂坊,他便把附近的商店一家一家買下。最終,「香港蘭桂坊」亦變成擁有過百家餐廳、酒吧,結合餐飲娛樂和地產業務的大型集團,盛智文亦成為外界口中的「蘭桂坊之父」。蘭桂坊其中一個吸引人流的方法,是舉行各種盛大的節日活動。盛智文曾向「經濟一週」表示,自己與萬聖節一起長大,但他來港時香港並不流行這個節日,後來要為蘭桂坊構思活動時,便決定引入萬聖節慶祝活動。

不過,萬聖節要真正走入主流,還有賴海洋公園的大型宣傳攻勢。早在 2001 年,海洋公園主席仍是國泰航空董事陳南祿的年代,公園便首次舉行萬聖節慶祝活動「十月全城哈囉喂」,以廣東話將萬聖節的英文「Halloween」生動地翻譯成「哈囉喂」,設四大「娛樂驚嚇項目」—— 超動感驚慄片「魑魅列車」、迷陣「3D 幻影森林」、鬼屋「密室凶靈」及「鬼馬小迷宮」。當年的宣傳更獲國際主題公園及景點協會頒發「2002 年銅環獎」。

然而到 2003 年,香港經濟不景,海洋公園也出現虧損,加上已有近 30 年歷史,很多設施都老化。時任特首董建華多次親自致電邀請盛智文接任海洋公園主席,後者最終決定接掌。海洋公園的「十月全城哈囉喂」成為樂園招牌項目,融入很多本地元素,盛智文則每次都親力親為宣傳,贏得媒體目光。「經濟一週」的專題報道提到

海洋公園「十月全城哈囉喂」每年均會舉行大型記招,盛智文在位期間多次出席,每次均以「出位」造型現身,先後扮過清朝疆屍、孟婆及閻羅王等,甚至將自己的樣子印在「陰司紙」上,吸引傳媒大肆報道,變相獲得免費宣傳。

而活動規模亦由最初週五至週日晚上延伸至平日,成為世界級萬聖節活動。2005 年香港迪士尼樂園開幕後,又推出多項萬聖節活動,令香港充滿節日氣氛。

在盛智文領導下,海洋公園曾經連續 11 年賺錢,2014 年他卻突然被通知不獲續任。2020 年,海洋公園宣佈瀕臨破產,即使得立法會撥款拯救,去年仍錄得逾 18 億元虧損,是 20 年新高。不過到今天,萬聖節已經融入成為香港人生活一部分,除了蘭桂坊和海洋公園,全城各處都有打卡景點,不少年輕人都會到街上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