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下憋出個病來,名為「我覺得我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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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從來無大病痛,卻突然咳個不停,又感覺難以呼吸,全身使不上力……「天啊,我該不會是感染了吧?!」武漢肺炎肆虐全球後,很多人都疑心生暗鬼,身體稍有不妥便胡思亂想,認定自己已經罹患此病。但事實上,他們患的卻是另一種病,名為「我覺得我有病」。

感恩節前一週,62 歲的 Barbara O’Donnell 咳得嚴重。「當時情況很差,而且持續不止,咳到臉都發紫,肺似要脹爆。」她在家休息兩週,症狀消失無蹤;兩個月後,加州錄得全美首宗本地感染個案;再過 3 星期,其身處的費城頒佈封鎖令,這使她禁不住想:「感染是否早就出現?當時的咳嗽是否武肺?」

雖然三藩市聖塔克拉拉郡的衛生官員最近表示,至少兩名在 2 月死亡的人士確診武肺,但是 O’Donnell 的情況更大機會是另一種問題 —— 深信自己「中過招」。史丹福大學醫學院副教授、正在研究武肺疫情的 Eran Bendavid 表示:「我收到數百甚至數千封電郵,跟我說『我肯定我曾受感染』。」

「華盛頓郵報」稱之為 Thinkihadititis,直譯就是「我想我曾有此病」。「患者」早在武肺為禍全球之前,有過類似感染武肺的症狀。當一些新聞報道和科學發現於大腦某些部分浮現,便同時催生希望和焦慮,不是「嘿,可能我戰勝了它」,便是「天啊,或許我傳染了一大群人」。

58 歲的 Janet Truchard 年初於拉斯維加斯的家中醒來,覺得自己「病得要命」。當時她發燒、乾咳、偏頭痛和胸口痛,向多名醫生求診後,獲處方各種療程的抗生素,並先後診斷她患上鼻竇炎及過敏。咳嗽持續至 3 月 25 日,她揚言「99% 肯定我感染過武肺」,但其胸部 X 光顯示正常。

電視明星真人騷參加者,多位名人都「患有」Thinkihadititis。而無症狀感染者的存在,加上並非所有感染者均曾接受檢測,更讓 Thinkihadititis「患者」對曾受感染一事深信不疑。即便 JoAnna Fischer 從去年 9 月便感到不適,她也確信自己曾是武肺感染者之一。

這位 93 歲長者當時失去嗅覺,咳嗽和胸痛持續 3 個月,嚴重得要接受氧氣治療。雖然 Fischer 的發病期,比流行病學家認為武肺來到美國的時間早很多,但她反駁:「你想想,它傳播得那麼快,根本沒可能 12 月才到這裡。」Bendavid 甚至指出,有人自認在 2018 年感染武肺,「我覺得那是誇大」。

Thinkihadititis 或多或少有點想像成分,畢竟武肺部分病徵與季節性感冒和常見敏感共通。根據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的統計,現時少於 20% 檢測結果呈陽性,反映大部分人只是「一廂情願」。但倫敦大學學院認知神經科學教授 Tali Sharot 提醒,Thinkihadititis 既可令人安心,也可使人焦慮。

若是將要入院的人,想像自己曾經擊敗武肺,確是較為稱心。Sharot 解釋:「當我們想要相信某件事,就會擅長以支持該信念的方式來解讀證據。」反過來,如果有個醫生告訴你,若曾受感染,再感染率較高,亦會更危險,「人們或會回頭再看他們的症狀,並把它們詮釋成與武肺完全無關」。

抗體測試或能對 Thinkihadititis「患者」產生「紓緩」作用,因為抗體的存在意味著受驗者曾受感染。遙距醫療供應商 PlushCare 醫療總監兼聯合創辦人 James Wantuck 表示,該公司提供預約測試後,看到「感興趣人士的熱烈回應」,尤其是在疫情嚴峻的紐約州。

然而,專家警告抗體測試的準確性或有不同。Wantuck 亦指,假如測試呈陰性,一些對自我診斷充滿信心的病人或會拒絕相信結果。Fischer 正是這種「病人」,她自認難以被說服。「假如我接受了(抗體)測試,結果顯示我沒有抗體,我想我會再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