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外懲罰「網絡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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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初,有匿名人士開設喻為「網絡監獄」的網站,公開被指涉及性罪行、謀殺及虐兒等案件卻獲輕罰的惡犯身分。 圖片來源:「網絡監獄」截圖/韓聯社 TV

韓國近年爆出多宗令人髮指的性罪行,但犯人未獲重判,造成全國共憤。7 月初,有匿名人士開設喻為「網絡監獄」的網站,公開被指涉及性罪行、謀殺及虐兒等案件卻獲輕罰的惡犯身分,聲言要代法庭伸張正義。但隨著一名大學生被曝露個人資料後自殺身亡,「網絡監獄」的存在再度引起爭議。

根據「中央日報」及「韓民族日報」報道,約 500 萬人聯署要求公開「N 號房」事件加害者身份被拒後,自稱「Pedro」的網站營運者深感憤怒,遂於 5 月在 Instagram 公開主犯及共犯的個人資料。該帳戶其後被封鎖,此人遂轉營網站,並在 7 月 13 日發佈 91 人的個人資料,內含照片、出生日期、就讀學校甚至聯絡方式。

這些被曝光的人物,包括經營全球最大兒童性剝削網站「Welcome To Video」(W2V)的孫正宇、被指霸凌及虐待三項鐵人女將崔淑賢令其自殺的教練等人。

「Pedro」表示,「再也無法容忍韓國的惡劣犯人受到寬大處理,決定公開他們的個人資料,使其受到社會審判」,並指「所有罪犯的個人資料公開期限為 30 年,隨時更新近況」。此人更強調,「網站設於東歐的伺服器,受到嚴謹加密,不為大韓民國的網絡名譽損毀、侮辱罪管制」,揚言「言論自由獲得 100% 保障,可安心盡情留言」。

這座「網絡監獄」成立後,隨即引起極大關注及爭議。一天之內,光是針對孫正宇的留言便多達 400 個,「Pedro」更稱每日平均多達 2 萬人瀏覽該網站,但不少人質疑這種「公開羞辱」的做法,憂慮它淪為誣陷他人的利器,令無辜者受害。事實上,「網絡監獄」至今已釀成至少兩宗事件,最近一次甚至牽涉人命。

雖然「Pedro」對所發佈資料的真確性信心十足,聲言「以對照判決、案件編號及報道等為準,決定公開個人資料的對象」、並會「向罪犯身邊的人再三確認」,但仍曾「點錯相」。8 月初,一名男子被誤指為 2004 年密陽市一宗強姦案的犯人,營運者其後刪除發帖並道歉,但男子已在網上接獲數百則惡意留言及恐嚇。

而在上週六,一名在 7 月被公開身份的高麗大學男學生被發現身亡。根據「網絡監獄」的帖文,他被指利用一名女學生的照片,製成色情圖像後在網上發佈,多張 Telegram 對話截圖及一段他認罪的錄音被視為證據。男生在校內網站否認指控,但被要求提出證據自證清白,否則絕不刪帖。據報他過去數週飽受壓力,警方推斷其死因為自殺。

由於接獲多宗舉報,大邱地方警察廳已就「網絡監獄」展開調查,試圖找出網站營運者,有可能控告其網絡誹謗。但網站的加密伺服器設於海外,令搜查進度緩慢。多名專家則認為,拘捕營運者治標不治本,日後或會再有同類網站。根本的解決方法,理應是回應民眾訴求,對性犯罪者實施更嚴厲的處罰。

韓國網絡性暴力應對中心的負責人徐承熹(서승희,音譯)指出:「我們不應忘記『網絡監獄』最初出現的原因。不信任國家司法系統,令部分人自行另立一套。」他強調:「假如受害人獲得保證,可以看到性犯罪者在法律範圍內受到嚴厲懲罰,那就毋須再有『網絡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