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價超市食品,弊多於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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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柏林的超級市場。 圖片來源:BARBARA SAX/AFP

半公斤肉約售 3 歐元(約 27.5 港元)、十粒雞蛋 2 歐元(約 18.3 港元)、一公升牛奶不到 1 歐元(約 9.1 港元)…… 德國作為發達國家,生活成本普遍比香港更低,也許令人羨慕。「德國之聲」稱,外國遊客總不明白,為何德國超市的禽畜產品能如此便宜。奧格斯堡大學及格賴夫斯瓦爾德大學的研究指出,德國食品的便宜,只是因為其真實成本被隱藏。研究合著作者 Amelie Michalke 提醒,假如將生產過程對社會及生態造成的影響納入計算,實際價格會高得多。

過去四年中,Michalke 一直研究食品表面價格及真實成本,並與同事為食品的真實成本,研究設立四項指標,包括更改土地用途、溫室氣體排放、肥料用途的活性氮(reactive nitrogen)及生產過程使用的能源。經過計算,若加上這些環境成本,免治牛肉的價格約為當下的三倍,牛奶及豪達芝士的價格則幾乎增加一倍。Michalke 補充:「鑑於動物產品的價值鏈更複雜、生產時間更長,所以與植物產品的真實成本有巨大差異。」其中,肉類是最高成本的產品。

消費者看似能買到便宜的食品,環境卻為真實成本「找數」。德國農業部長 Julia Klöckner 早前除了批評消費者不欲為食品支付公平價格的心態,同時指出國內折扣超市,肉類產品「傾銷價格」特別嚴重。德國雷弗集團(REWE Group)旗下的折扣超市 Penny,早前便委託研究人員計算超市中 8 類食品的真實成本。

今年初,德國報章上的超級市場廉價肉類廣告。 圖片來源:Sebastian Gollnow/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

現時,貨品的真實成本,已於柏林斯潘道(Spandau)的分店內,與其零售價格並列。其中,肉類價格的增幅最大,傳統農產品及有機產品分別上漲 173% 及一倍以上。一般及有機生產的牛奶價格同樣升幅不少,分別是 122% 及 69%。Michalke 認為,以傳統及有機生產的同類產品作出比較,反映長遠來看,有機農產品的成本其實比傳統農業更便宜。「希望能鼓勵消費者購買這些產品,以及讓生產者改變農業生產習慣。」

目前,Penny 超市約有 3,500 種產品,當中只有 8 種附有真實成本價格標籤。Penny 發言人 Andreas Krämer 表示:「如果這項試驗有效,例如人們因此開始購買更多有機產品,我們將會計算更多產品的真實成本,並在更多分店試行,接觸更多顧客。相信即使是折扣超市的顧客,也會有良心消費的想法,希望明白食物來源、生產時是否損害環境。」

Penny 超市的顧客有何感受?顧客 Monika Lanzke 明白,如要關心氣候問題,食物售價會變貴一些,「我不知道兩者會相差多少。但若對環境有利,我樂意付出更多」。另一顧客 Andrea Leo 認為,若將來食物售價變貴,可以使人在購物時更加自覺,從而減少浪費。然而,出於價錢考慮,並非人人認同。顧客 Ingo Jucht 則更擔心價格上升的問題。「我對價格差異之大感到震驚。因為這使我的購物成本增加三倍,對一般人來說並非好事。我喜歡德國食品雜貨廉宜的價格,可以的話,會繼續選購便宜的產品」。

作為折扣超市,Krämer 強調他們的目標不是要根據真實成本,突然提高產品價格。「必須讓每個人都買得起食品,我們為預算不多的人,提供價格方面的支持,也只想讓顧客對實際成本更具意識」。他認為,要顧客在零售價上,為所有真實成本「埋單」可能不切實際。Michalke 亦同意,又指長遠應訂立由整個價值鏈相關利益者共同負責的「碳稅」,才能有效分配成本;至於目前,教育大眾才是首要。「在改變整個生產模式前,先要令人們明白,他們以低廉價格獲得食品的現象,並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