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併發症:童工大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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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於今年 6 月,印度新德里的童工在垃圾場拾荒。

武漢肺炎對全球影響深遠,在很多人眼中,影響最大的可能是「飯碗」。雖說不少人在疫情期間失業、就業不足,卻有一類人因此變得吃香。「紐約時報」報道,由於學校關閉,家庭迫切需要增加收入,全球數百萬兒童被迫成為童工,從事危險、艱辛及非法的工作。

3 月,印度因武肺大流行關閉學校,住在卡納塔克邦杜姆古爾(Tumkur)的 11 歲兒童 Rahul 亦無法上學。報道指,許多發展中國家的兒童,都因學校停課而流落街頭,加上家庭急需生活開支,而成為廉價勞動力。每天早晨,杜姆古爾市郊的公屋前,都有約 6 至 14 歲的兒童空群而出。他們每人背著一個塑膠袋,裡面堆滿從垃圾場而來的玻璃、混凝土碎片,只為在當中尋找可回收的塑料。大多數兒童都沒有配戴手套或口罩,每小時回報只有幾美分。

Rahul 承認自己厭惡這種工作。他的拾荒者父親 Kempraju 解釋,拾荒工作不受人尊重,但若要讓孩子擺脫生活困境,現時只能叫他一同工作。大清早,赤腳的 Rahul 便隨父親出發,在垃圾場執拾可回收的物品。Rahul 的家庭並非少數例子,有為生活掙扎的父母同樣向記者稱,要解決一家人的吃飯問題,讓孩子工作是唯一選擇。據「紐約時報」在印度與不同兒童進行的 50 多次訪談,這些學齡兒童,現正從事各種非法、危險的工作,例如捲煙草、搬磚,及在妓院侍茶等。

武漢肺炎大流行以前,印度童工問題已十分嚴重。 圖片來源:Himanshu Bhatt/NurPhoto via Getty Images

除卻幾種例外情況,印度法律基本禁止任何 14 歲以下兒童工作,但貧窮問題從未消失,早在疫情大流行前已滋生嚴峻的非法童工現象。且在大流行期間造成失業、勞動力過剩的環境下,勞動力市場供過於求,有資方便以此壓低工資。隨著家庭收入變得愈來愈少,加上學校關閉,更多孩子投入勞動力市場幫補家計,一些不道德的僱主於是無視勞動法,以極微薄薪水僱用童工。西孟加拉邦(West Bengal)一名工頭接受訪問時提到,有絕望的父母要求他為自己 8 歲的孩子找份工作,「他們的表情,仿佛要將孩子推到火坑般」。

並非所有兒童都要走上童工之路,但 Rahul 這類來自種姓制度最低下的拾荒家庭的小童,便是不幸的例子。在垃圾場拾撿時,Rahul 就看見另一群背著書包、穿上襯衫的孩子準備上私人學習班。Rahul 的老師 N. Sundara Murthy 亦有接受訪問,大讚他學業成績理想,是一名好學生。「十分可惜,他說過想當一名醫生。他頭腦非常好,只要有合適的教育設施,將來一定可以成為醫生。拾荒不是孩子們應該做的事,學校應重新開放。」

對這些成為童工的孩子來說,即使學校重開,亦不意味就能回復昔日的學習生活。學童停止上學的時間愈長,意味不少家庭環境愈趨絕望。更甚是沒有人知道大流行造成的種種影響會持續多久;假設以年計,家庭會更依賴年紀漸長的孩子的收入,故他們回到校園的機會就愈渺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估計,全球多達 2,400 萬兒童或會因大流行而永遠輟學。來自比哈爾邦(Bihar)、12 歲的 Mumtaz 正在搬運沉重石塊,他稱:「我很擔心,因為家庭債務問題,即使學校重新開放,我還是得這樣繼續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