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柔道界的陰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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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道本講求諧協,但在過去數十年,日本柔道軍訓式操練一直被人詬病,且有濫用暴力的情況,不少人曾遭受虐待及因此嚴重受傷,更甚是造成超過 100 人死亡。專家警告,暴力問題若不解決,柔道未來難再發展。

日本奧委會主席兼全日本柔道聯盟主席山下泰裕說:「對於柔道被視為極度危險的運動,我感到非常沮喪。日本柔道界必須認真正視之。」他直認問題在日本相當嚴重,在訓練中,教練經常懲罰學生,對他們身心造成傷害。即使聯盟多年來一直著意處理這個陋習,但仍需要付出更多努力,才能糾正風氣。山下說:「問題在於,這個信息還沒有傳達給基層的每個人。」

柔道要點是以對手的力量摔倒或扭倒對方,講求以柔制剛。然而,這項運動在其發源地日本並不柔和,其高強度的訓練方式,更曾釀成悲劇。2019 年,一名五年級學生在練習投技期間撞到頭部,最終血塊栓塞而死亡。全國柔道事故被害者協會更指出,從 1983 年到 2016 年,日本有 121 人因柔道而死亡,當中只涵蓋學校數字,而校外道場、武術學校均沒有數據。

在 16 年前,柔道受害者協會代表小林惠子的兒子因拒絕考進老師推薦的體育運動中學,遭老師以柔道絞技及過肩摔處罰,身受重傷並出現腦出血,但事件最後被裁定為「不幸事故」。兒子的經歷雖然慘痛,但小林重申自己不反對柔道,只是反對柔道中的暴力。她認為柔道是可以安全進行的,觀乎過去 20 年間,美國、法國、澳洲及英國,都沒有一個兒童死於柔道。

暴力以外,性虐待也是日本柔道的一大問題。兩度獲得奧運金牌的內柴正人 2011 年因性侵柔道學生被捕,2013 年被定罪並判處 5 年徒刑。同年,15 名日本女柔道運動員匿名發表聲明,稱柔道界普遍存在暴力及騷擾行為。人權觀察組織最近一份報告指出,即使教練虐待學生,日本體育組織卻缺乏相關制裁標準,投訴也得不到適切處理,而且不會公開有關濫權報告或調查資訊。

奧運銀牌得主溝口紀子直指,毆打和騷擾是日本柔道「斯巴達教育」的一部分,做法植根於二戰前及戰時該國的殘酷軍事訓練。情況到今日仍然持續,一則由於贏取獎項的壓力非常大,二則學生和家長對暴力保持沉默,三則施行虐待的教練不用受懲罰。溝口坦言:「我覺得自己必須發聲呼籲停止暴力,因為我喜歡柔道,而且我愈來愈擔心再有生命因此逝去。」而直至今年,日本才宣佈禁止體罰。

事實上,與棒球及足球等運動相比,柔道在日本的受歡迎程度似乎正在下降。法國柔道家 Michel Brousse 相信,這是由於暴力及虐待得問題太過嚴重,除非日本能盡快解決,否則「柔道沒有未來」,更說:「世上沒有地方能如日本,(因柔道)造成那麼多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