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放養 30 年的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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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維園六四燭光晚會。 圖片來源:路透社

一個月後就是黨安法成立後的首次六四周年紀念,筆者撰文之日,支聯會剛入紙申請維園集會,雖然消息流傳不會批准。也許隔一兩個星期後,政府會突然宣佈「平反六四」是非法口號,本文要下架也說不定。筆者就當預支不存在的言論自由,寫一篇可能是限時的文章。

事已至此,最後一次正式的六四集會,說不定會定格在 30 周年那天,但筆者不想強作新詞,命名今天為「後送中年代」或者「香港社運末期」之類。因為一來我不認同「完結」已經來臨,今天仍然是那個夏季的延續,雖然發展的方向或者不是部分人所預期的;二來六四集會之類活動的合法性其實是一種美麗的誤會,黨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你能在我眼皮底下放肆 30 年,只不過是我隻眼開隻眼閉。如果再計上以為支聯會是真心推動「建立民主中國」,這更加是雙重的美麗誤會。

香港的六四活動與中國大陸那些免費的電影劇集網站十分相似,能夠存在只是因為黨認為暫時沒必要管。那些電影劇集許多根本沒有正式引入過中國,沒有正版就沒有翻版。從來都沒有「合法」過的東西,就不存在「非法」的概念。所以有人說中國的言論自由比歐美的幅度更大,因為只要不碰觸黨的逆鱗,你幹甚麼說甚麼都可以。

曖昧中能尋得剎那的快感,在快感中所有人都是自由的,但同時間,你擁有的只是快感的自由。在爽過以後,如果你還要求更多,就是不知好歹、不熟黨情了。

從 2013 年左右開始,有一種爭論是「應否紀念六四」,一方認為要擺脫中國中心思考,改為香港本位;另一方則認為放棄紀念六四,最高興的是中共。這種爭論是有些少捉錯用神,尤其今時今日,比「應否」更基本的問題其實是「可否」。不僅是六四集會,甚至當所有示威遊行原來都不過是在默許的空間中偷生,再高層次的討論都成為緣木求魚,因為最終決定權不在你手上。

正如爭論一部根本沒有正式在中國大陸上映的電影應否在盜版網站下架一樣,無論哪一方勝利,都不會對現實產生任何的改變。黨今日要收走的,你留不到明日。奴才們錯把剎那的快感當成自己被承諾自由,卻忘記這一片看似廣闊的天空只不過是灰色地帶。

如果你爭取的是自由,「應否」不會是重點,「六四」也不是終點。路遙遙,更要認清目標,共勉之。

※ 此欄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