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產世界紀錄保持者:因冷戰與奧運無緣的戚烈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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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烈雲與孫揚

香港游泳運動員何詩蓓勇奪奧運 200 米自由式銀牌,兼且打破亞洲紀錄,向大家證明香港泳手有能力走上世界之巔。過去這個城市誕生了很多留名歷史的運動員,1957 年就有一位香港出生的泳手打破 100 米蛙泳世界紀錄。可是,由於他北上投靠共產中國,在冷戰時期,就因政治原因無緣奧運賽場。

1934 年,戚烈雲在香港出生,童年時間經歷過太平洋戰爭。據指戚烈雲 7 歲時逃難到廣東曲江,曾要住在船艇之上,戰爭過後才返回香港,當時他已經 12 歲。那個年代香港的物資很缺乏,小童沒有多少休憩的地方,他和很多兒童一樣會走到海邊游泳。有一些熱心的成年人,會到海邊義務教授正確游泳技巧,其中一個是被戚烈雲尊稱為「契爺」的陳震南。根據網友找到的舊報紙,陳震南年輕時曾經代表香港出戰 1935 年南京舉行的全國運動會。

得到啟蒙老師指導,戚烈雲很快就展現游泳天賦。據網媒「港識多史」考究,戚烈雲早在中學時期,就代表仿林中學參加校際比賽,屢屢打破學界紀錄。戚烈雲自 1950 年起開始參加香港公開游泳賽,尤其擅長 100 米和 200 米蛙泳。當年香港有另一位華人健將「太平山飛魚」張乾文,據指戚烈雲雖然年紀輕輕,就已經與他齊名。張乾文在 1952 年成為香港首團奧運代表隊一員,並成功殺入準決賽。香港泳總也希望徵召戚烈雲參與。

在 1954 年,戚烈雲已經是香港的 100 米和 200 米蛙泳紀錄保持者,那一年香港正準備出戰馬尼拉舉辦的第二屆亞州運動會,在 2 月公佈入選名單,戚烈雲成為代表隊成員。後來,戚烈雲才知道要放棄原有的中國籍,歸化英國籍才可代表香港出賽。那個年代,仍有很多華人僅視香港為一個英國殖民地,他掙扎了很久,最後決定拒絕入伍。4 月,戚烈雲在另一位老師黃焯榮,以及香港新華社的游說和協調之下,北上投靠共產中國。

圖片來源:hiliehyung.blogspot.com

這一年,國際奧委會其實已經承認共產中國的會籍,意味其可出戰 1956 年的墨爾本奧運會。中國為備賽進行選拔,其中單是游泳項目就有 106 人參與,戚烈雲脫穎而出。然而,奧委會同時亦認可台灣國民黨政府以「福爾摩沙-中國」名義保留會籍,當屆賽事開幕之前,墨爾本奧運選手村依然掛上中華民國國旗。事件激怒北京當局,堅持「台北不出,北京不入」,最後中國隊退賽杯葛,一走就是 28 年。戚烈雲亦因此無緣奧運。

在 1957 年,戚烈雲正值運動員生涯的高峰期,並得前蘇聯游泳教練古巴諾夫傳授高航式技術。在 5 月 1 日,他在越秀山國際勞動節游泳表演賽,創下了 100 米蛙泳世界新紀錄,時間為 1 分 11 秒 6,這除了是首位香港華人寫下的世界紀錄,也是中國歷史上的第一個。由於中國未曾試過打破紀錄,據指當時中國工作人員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要來自匈牙利和蘇聯的裁判協助,才完成程序,使到紀錄得到認可。司儀宣佈後,本來已離場的觀眾都立即衝入場慶祝。

可是,戚烈雲始終未能在更大型的賽場展示自己世界級的實力,就在 1963 年因傷患退役;但亦因退役得合時,才得以避過一劫。浸會大學體育學系教授劉永松曾向香港電台表示,由於戚烈雲為人較低調,在文革時期得以全身而退。1976 年文革結束,他回到香港,做過按摩師,也辦過一間中青旅行社。其子戚家漢則在 1990 年代初加入香港游泳隊,更曾打破香港 100 米蛙式紀錄,披上港隊戰衣出戰 1992 年巴塞隆拿奧運,雖然未能爭取獎牌,亦一圓父親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