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鼠也是敍利亞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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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有寵物店店員與顧客確診,當局直指荷蘭入境倉鼠是播毒源頭,勒令撲滅 2,000 隻倉鼠等小動物。作為寵物的倉鼠,是以敍利亞倉鼠(Syrian hamster)為主要品種,牠們原本生活在敍利亞田間,卻經歷近百年的不尋常旅程,最終足跡遍及全球,成為人類的寵兒,不少醫學發現都是多得牠們的「貢獻」。

歐亞地區至少有 24 個品種的野生倉鼠,其中在敍利亞內戰飽受摧殘的阿勒頗(Aleppo)郊區,便有學名 Mesocricetus auratus 的敍利亞倉鼠,又稱黃金倉鼠(Golden hamster),目前是寵物倉鼠最主要品種。國際自然保護聯盟(IUCN)基於其活動範圍狹小,可能不到 5,000 平方公里,因此把牠們定義為「易危物種」。

傳統敍利亞阿拉伯語稱呼倉鼠為「馬鞍袋先生」,是由於其嘴巴可容納大量食物,容量好比馬鞍袋而得名。至於西方對倉鼠的最早記載,是來自 18 世紀英國博物學家 Alexander Russell 著作 The Natural History of Aleppo,但書中未有為其命名。時至 19 世紀,倫敦動物學會策展人 George Robert Waterhouse 才正式把其命名為「黃金倉鼠」,但隨著人類發現其他不同色澤的倉鼠,牠們如今更常被統稱為「敍利亞倉鼠」。

可是倉鼠活動範圍有限,要走遍全球還是需要人類的幫助,猶太裔動物學家阿哈羅尼(Israel Aharoni)可能是帶敍利亞倉鼠衝出國際的第一人。他在 1930 年帶領探險隊深入阿勒頗尋找倉鼠,以進行動物學研究,在當地阿拉伯嚮導的引領下,在一處麥田挖掘至 2.4 米深,成功發現一隻敍利亞倉鼠及其 11 隻幼崽。

阿哈羅尼起初以為,作為母親的成年倉鼠會照顧幼崽,奈何母親疑對幼崽不耐煩,吞噬了其中一隻幼崽。為阻止同類相食,團隊決定「人道毀滅」倉鼠母親,但此舉使得撫養幼崽更為艱難,及後又再有幼崽趁機逃脫。

最終,只有 4 隻幼崽在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Hebrew University)安頓下來,經研究團隊培育,其中 3 隻成功繁殖出多達 150 隻倉鼠,部分送往不同大學和科研機構,包括倫敦動物園。據傳有部分被人走私出境,以致在 1930 至 1940 年代,敍利亞倉鼠已開始成為英美家庭寵物,如今更殖民全球,而牠們的祖先主要都來自希伯來大學的實驗室。

圖片來源:DeAgostini/Getty Images

然而,這些被馴養的敍利亞倉鼠,也不僅僅是充當人類的寵物。與阿哈羅尼共事的寄生蟲學者 Saul Adler 當時正苦惱,沒有適合的動物作為實驗對象,其後看準倉鼠與人類有相似之處,於是開始以倉鼠進行寄生蟲病利什曼病(Leishmaniasis)實驗,開啟了倉鼠作為實驗動物的歷史。

時至今日,多達數以千計科研論文都是以倉鼠為實驗對象,涉及生理時鐘、化學通訊和其他哺乳動物生物學研究,但最大「貢獻」始終是醫學研究方面。諷刺的是,倉鼠的實驗價值,其實正是始於阿哈羅尼培育辦法造成的先天缺陷 —— 由於其倉鼠都是近親繁殖,以致後代更容易患上先天性心臟病,特別是擴張型心肌病,因而成為人類研究心臟病的重要模型。

至於原生地敍利亞,野生捕獲的倉鼠已經相當罕見,如此「易危物種」還要經歷長年內戰摧殘,當人命都朝不保夕,相關生物學觀察就更難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