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波蘭贏得美譽,下一輪危機正在蘊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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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蘭士兵及志願者助來自烏克蘭的婦女及兒童登上火車。 圖片來源:Sean Gallup/Getty Images

烏克蘭戰爭已爆發一個月,抵達華沙的難民未有減少。這次危機中,波蘭對鄰國的人道援助贏得國際讚譽,也令世界暫時忘記其屢與歐盟唱反調的形象。不過,波蘭目前已接收 210 萬難民,數目仍持續增加。據彭博社報道,當地民眾開始感受到資源緊絀的壓力,希望得到更多官方援助。

波蘭右翼民粹主義政府近年與歐盟就司法問題爭拗不斷,跟美國的關係也趨於緊張。但因波蘭近日對烏克蘭的援助,令歐盟暫且擱下爭端及相關罰款,其被凍結的 360 億歐元(約 3,092 億港元)後大流行資助及借貸,也有望盡早發放。執政黨法律與公正黨民望因此上升,而美國總統拜登亦會在訪歐行程中到訪波蘭。在 3 月 19 日,波蘭總理莫拉維茨基(Mateusz Morawiecki)更指該國「在世上從未有過這麼好的口碑」。

雖然得到國際讚賞,但人口短時間內大幅增加,國內資源不免緊張。華沙人口在 4 星期內激增約 20%,即大概 30 萬人,住宿已供不應求。在車站臨時食堂當義工的 22 歲波蘭學生 Marcin 指,物資供應及其他援助可能會耗盡。國際特赦組織亦警告波蘭當局必須採取更多措施,以減輕志願者及收容難民家庭的負擔。組織對烏克蘭邊境進行為期 10 天的訪問後,稱波蘭的情況「混亂而危險」。

華沙獨立公共政策智庫 Public Affairs Institute 社會學教授 Beata Laciak 說:「獲世界視為一個偉大的國家,對波蘭人來說是特殊的時刻。但這項工作不是單次短跑衝刺,而是馬拉松。問題在於政府能否幫助波蘭人完成長跑,所以在馬拉松比賽結束時,我們才可以稱之為波蘭本世紀最好的時刻。」總理曾表示,波蘭可以照顧烏克蘭人,因為它是「一個強大、值得自豪的國家」。但批評者直指,烏國難民得到的主要是波蘭民眾、非政府組織及市政當局的幫助。

到目前為止,波蘭已撥出 80 億茲羅提(約 145 億港元)來幫助難民尋找工作、上學及醫療機會,並支付收容家庭的支出。政府表示,資助相當於每天為每名難民提供 40 茲羅提(約 72 港元)。Ala Gwardyan 近日也收容逃難者到家中,為他們張羅生活所需, 但她指金額根本不足以支付費用:「波蘭人正在幫忙,烏克蘭人也很感激,但波蘭人很快就會筋疲力盡。」她呼籲政府和歐洲盟友採取更多措施。

在華沙,推動經濟的行業、學校及就業中心紛紛幫助烏國人在當地繼續生活。研究中心 Polish Economic Institute 副所長 Andrzej Kubisiak 表示,酒店和零售等行業有超過 15,000 個職位空缺需要填補。連鎖便利店 Zabka、超市運營商 Biedronka,以及一些美容院和餐廳為此建立特別招聘平台,而旅遊業和農業季度工作亦可助難民更快得到工作機會。

然而 Kubisiak 認為,問題在於波蘭現時吸收的人才,與經濟之間存在「結構性錯配」。他說:「他們不是經濟難民,這些人正在逃跑,正在逃離戰爭。不要幻想他們與戰前來波蘭的烏克蘭人相同。」

更甚是,目前難以估計這場危機會持續多久,Marcin 說:「我們是來幫忙的,但大多數有經驗的人都累了,有些人需要回到他們的工作場所。當局也沒有給我們任何指引,例如車站等地方,最終會有甚麼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