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疫情多番起伏，醫生、護士及應急人員等，始終冒著染疫風險，在物資緊絀的現場奮力搶救病患，背後的貢獻和犧牲無異於衛國士兵。近日一份發表於期刊 Journal of General Internal Medicine 的美國研究指出，前線醫護在大流行初期，被迫對患者實施醫療資源配給，卻見其他人無視安全措施，因而受到的「道德傷害」，相當於退伍軍人的精神創傷。
研究作者、杜克大學醫學院臨床心理學家 Jason Nieuwsma 解釋，這種創傷後壓力能以不同形式展現，包括受到背叛，以及因立即決定他人生死後而內疚或羞恥。「像軍人向未在哨站停下的車開火，過後才知車內只有平民。」對於醫療工作者而言，則是無法為垂死患者提供適當護理，並目睹旁人公然拒絕採取防疫行動。
為了這次研究，Nieuwsma 聯同范德堡大學醫學院及退伍軍人事務部訪問 2,099 名醫療工作者，把他們的回應與 9．11 恐襲後服役的 618 名老兵作比較。當中 51% 醫護人員說有被背叛之感，比率高於退伍軍人的 46%。他們看著社區刻意忽視緩疫政策，並對理應保障前線安全的當權者失去信任。有受訪醫護直言：
由於整個醫院系統混亂及欠缺問責，令沒染疫人士的患病率和死亡率持續增加。那藉口卻總是『疫症令目前一切變得瘋狂』。
是次研究當中，亦有 18% 的受訪醫療工作者表示受到內疚或羞恥感造成的道德傷害，比率略低於老兵的 24%。他們認為院內的護理水平遠未達標，包括要實行醫療資源配給，因而有此感受。其中一人自責道：「我肯定自己的病人及其家屬沒有得到妥善照顧，因為我極之過勞。」另一名同業甚至形容：
冷秋晚上，在救護車停泊處治療輪椅上的病人，那是我的極限。我給在外面『吊鹽水』的人送上毛毯和食物。對於此等護理，我感到羞恥。
Nieuwsma 指出，這種令人沮喪的狀況，讓很多醫療工作者感到疲憊，並對自己的付出產生懷疑。「他們投身此行，多是希望提供護理、幫助他人。我相信，很多人的初衷受到挑戰或被毀掉。」同為臨床心理學家的 Brian Klassen 雖未參與研究，但他認為：「我們要做的是，致力為有需要人士配置有效療法。這是個艱鉅的挑戰，但並非無法克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