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錫悅為何重新調查文在寅強制遣返北韓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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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韓馬賽克處理後照片,顯示北韓漁民在板門店被強制遣返回北韓。 圖片來源:AFP PHOTO/SOUTH KOREAN UNIFICATION MINISTRY

2019 年 11 月,時任文在寅政府曾強制遣返兩名據指殺害了 16 名船員的北韓漁民,在板門店將之移交北韓當局。現任南韓總統尹錫悅的辦公室週三發表聲明,譴責這宗「可怕事件」,指當日遣返涉及「反人類罪」,將徹底調查。同日,首爾中央地方檢察廳突擊調查國家情報院(NIS),取去與案件有關的文件等資料。遣返北韓人涉及人道問題,但尹錫悅政府調查事件,也令政界及人們疑慮是否為政治報復。

據報,兩名北韓漁民的船隻當時漂到南韓水域,並在東部海域邊界被南韓方面拘捕。南韓政府其時表示,二人承認殺害了 16 名船員,並表示希望逃離北韓;鑑於供詞涉及謀殺,政府判定他們逃離意圖不真誠,並在拘留他們 5 日後驅逐出境。然而根據南韓法律,大韓民國視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為其領土一部分,並有政策接受尋求在韓國定居的朝鮮人。脫北者一旦抵達南韓,通常會被關押 1 週到 1 個月不等,期間接受國家情報院的調查及盤問。

另一張照片顯示,4 人合力拉住 1 名北韓漁民雙臂。 圖片來源:AFP PHOTO/SOUTH KOREAN UNIFICATION MINISTRY

文在寅政府援引情報機關,指兩個漁民是「令人髮指的罪犯」,不應該視作難民。保守派及人權倡議者均質疑文在寅政府是得知北韓當局正在追捕漁民,才匆匆驅逐他們。前政府理應按本國司法系統遣返漁民,而不是直接將他們遣返到可能面臨酷刑或處決的國家。南韓統一部發佈的照片顯示,其中一名被驅逐的男子,在兩韓非軍事區板門店被移交朝鮮當局。另一張照片則見到 4 名南韓官員拉著男子的手臂,疑似將該名男子拖過邊境。試圖脫北的北韓人都會受到懲罰,「華爾街日報」指,無法確認這兩名人士的下落,但脫北者及人權組織相信,他們很可能會在沒有公平審訊的情況下,於北韓遭受酷刑或處決。

人權觀察(Human Rights Watch)亞洲地區副主任 Phil Robertson 認為:「文在寅政府迫切想要取悅金正恩,以至於公然無視人權及人道的基本原則。照片清晰顯示了,兩人對被迫返回北韓的絕望抵抗,表明他們在為自己的性命掙扎。」人權組織認為,迅速驅逐出境的做法,剝奪了北韓漁民獲公平審判的權利,但文在寅所屬共同民主黨的議員金炳周則強調,當時的遣返決定合法。他指這些漁民並非自願逃到南方,而是在逃跑時被捕,「法律規定,不得擴展保護到非政治犯罪者」。

驅逐北韓漁民事件重新燃起爭議,尹錫悅表示可能再審視這些案件,有望令更多細節浮面。國家情報院上週三在一份聲明中指,文在寅政府任內的國家情報院院長徐薰,涉嫌強迫官員停止調查朝鮮漁民,並起草虛假文件;案件在其干預下,得出兩名漁民殺害船長及 15 名船員的結論。當局已提出刑事訴訟控告徐薰。同樣曾在文在寅政府擔任情報院院長的樸智元,也成為調查及起訴目標,他被指控涉嫌於 2020 年至今年 5 月出任院長期間,銷毀 2020 年 9 月韓國海岸警衛隊槍殺一名漁業部職員的重要情報文件。當時文在寅政府聲稱,該職員是在試圖投奔北韓時,在黃海邊界附近被殺;但韓國海岸警衛隊在 6 月,以缺乏證據為由駁回過去的說法。

2019 年的驅逐行動,是自 1953 年韓戰停戰以來的首次。調查或能重新審視這宗不尋常的事件,但在韓國政治報復的傳統下,尹錫悅政府的行動引起報復再臨的爭議。共同民主黨國會議員尹建永指責尹錫悅政府利用案件,政治攻訐文在寅及其盟友。在民間,美聯社據近期調查指出,約 48% 受訪者認為尹政府對前政府官員的調查是政治報復,但也有約 45% 受訪者認為調查公平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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