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在寅會否步前任後塵,被起訴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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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前總統文在寅。 圖片來源:Antonio Masiello/Getty Images

有一種說法:世上最危險的職業是當韓國總統 —— 部分前總統的下場,包括了流亡、暗殺、被捕、判刑和自殺。本月 10 日,文在寅總統任期結束,成為韓國第 12 位前總統;他之前的盧武鉉、李明博、朴槿惠均在卸任後遭到調查。釜山國立大學政治學系教授 Robert Kelly 表示,人們普遍在猜測,來自保守勢力國民力量黨的現總統尹錫悅,會否對這位進步陣營的共同民主黨前總統展開刑事調查

韓國總統任期結束後經常受查且被判入獄,Kelly 認為這些調查往往帶有政治動機;針對前總統政治陣營的指控,通常圍繞腐敗、濫用職權等有爭議的罪名。結果,兩任總統如屬不同黨派,就不時會發生繼任查前任的情況。盧武鉉-李明博便是從進步到保守的跨黨派過渡,來到文在寅與尹錫悅亦如是。

新任韓國總統尹錫悅。 圖片來源:路透社

儘管幾次調查前總統都有政治報復循環的影子,但 Kelly 認為,盧李朴三人的案件卻又相當具說服力。「韓國先驅報」(The Korea Herald)前編輯金明植(Kim Myong-sik,音譯)日前亦提到,人們普遍估計文在寅及其政府成員將不能倖免於任何形式的報復。正在尋找文任內不當行為的人,「提到總統干預 2018 年地方選舉,幫助朋友當選蔚山市長、對能源官員施壓,要求他們作虛假報告,證明提早關閉核電站合理」。現時,有聲音質疑文在寅於離任前試圖改變起訴法,有可能促使保守派媒體要求展開調查。

韓國檢察官同時有提出起訴及調查案件的權力。本月 3 日,文在寅即將離任前,其黨派在擁有國會大多數議席的優勢下通過了「刑事訴訟法」和「檢察廳法」修正案,文旋即在當日國務會議宣佈批准。修正案把檢察官的調查權及起訴權分離,檢察廳原本可自主調查涉及腐敗、經濟、公職人員、選舉、國防採購及涉及重大災害的六大罪行,修正後將縮減至剩下腐敗及經濟犯罪兩項,並由韓國警察廳從檢察一方接管刑事調查,為該國的檢察領域帶來重大變化。金評論,檢察官在新修法後將變成起訴機器,沒有任何機會自發調查涉及權勢者的嚴重罪行。

金又指,不少韓國人認為,文在寅簽署兩項法案,旨在保護自己及同僚日後避免因掌權期間的所為,受到法律判決。另外,文在寅去年底曾以健康狀況為由,赦免前總統朴槿惠受賄和腐敗罪被判的 20 年刑期,當時他稱:「希望這次赦免能超越意見分歧,成為實現團結、和諧和開啟新時代的機會。」有媒體當時估計,文有可能是考慮到自己卸任後的未來,一旦新任總統寶座由反對黨尹錫悅奪得,希望對方會記得自己曾伸出仁慈之手。

Kelly 認為,隨著文在寅卸任,韓國又一次面臨考驗,不過現任總統尹錫悅未必有政治報復意圖。他解釋,尹雖然身為右翼政黨成員,但只是去年才加入黨派競選總統,其政策重點不特別強調意識形態、與黨內各派系聯繫也不大,所以其他人要對文在寅任內參與彈劾朴槿惠作政治報復的情緖,不太可能驅動尹錫悅。此外,保守派陣營中也有人認為,如果尹對進步派人士壓迫過甚,可能招致公眾譴責,故他將集中調查共同民主黨黨員李在明於 2010 至 18 年間任城南市市長時的貪腐指控,暫時不會針對文在寅政府。

尹過去擔任檢察總長時,曾調查 2018 年蔚山市長競選案,據指一直追溯至總統辦公室,後來不得不放棄對文在寅政府高級官員的調查。Kelly 補充,文在任內可能確實犯下濫用職權罪,但只有經適當調查才能證明。假若尹要起訴文在寅,必須要有強而有力的證據,才值得再次調查,否則只會令韓國本已尷尬的政治傳統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