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恩導彈威脅下,日本朝鮮學校步向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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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東京朝鮮中高級學校,韓語課老師正在講授課程內容,黑板上方掛有金日成和金正日父子肖像。 圖片來源:Carl Court/Getty Images

金正恩最近瘋狂試射導彈,構成日本重大安全威脅,波及戰後遺留至今的在日朝鮮人問題。日本全國尚存 63 間朝鮮學校,為朝鮮後代提供北韓式教育,近來頻頻受到恐嚇及抗議,加上東京政府修例,令經費不足的朝鮮學校正骨牌式倒閉。

1910 至 45 年的朝鮮日治時期,大批朝鮮人主動或被迫移居日本。隨著戰後日本帝國瓦解,朝鮮半島分裂成南北韓,在日朝鮮人被迫要就歸屬作出選擇,部分人入籍大韓民國,部分人卻堅持原來的朝鮮籍,但基於日本不承認朝鮮共產政權,以致在日朝鮮人實際上是無國籍狀態。

至今在日韓國人有 40 萬,在日朝鮮人只剩餘 2.6 萬左右。其中部分人堅持,保留朝鮮籍是要追求朝鮮半島統一,但現實中大多數都是親北韓。在冷戰期間,北韓資助日本數十間朝鮮學校,供在日朝鮮後代入讀,經常淪為日本人抗議的對象,學生被指控為「間諜的孩兒」。隨著今年北韓以空前數量試射彈道導彈,針對朝鮮學校的抗議也愈演愈烈。

「華盛頓郵報」報道,今年 10 月有北韓彈道導彈飛越日本領空後,數間朝鮮學校接連收到電話恐嚇、縱火襲擊等。有新聞報道指,東京列車上有男子怒罵學生,皆因相信對方就讀朝鮮學校。首相岸田文雄反對這類恐嚇的同時,北韓官媒趁機大做文章,指控日本「歧視和迫害」無辜兒童,是「兇殘、無恥和道德低劣的國家」。

2017 年東京有示威者抗議,不滿法院接納政府說辭,停止向朝鮮學校提供補貼。 圖片來源:The Asahi Shimbun via Getty Images

不過,地緣政治威脅以外,更直接的威脅其實來自財政問題,多間學校缺乏平壤和東京政府支持,以致相繼倒閉。日本「每日新聞」報道,基於北韓綁架日本國民等原因,日本政府近年把朝鮮學校從免費高中教育的外國教育機構名單中剔除,地方政府都相應暫停或削減對朝鮮學校的補貼。聯合國消除種族歧視委員會等多個團體,已多次要求日本修改相關歧視政策,稱朝鮮學校與其他國際學校應當得到平等待遇。

創辦於 1959 年的大阪城北朝鮮初級學校,是日本歷史最悠久的朝鮮學校之一,如今只餘下 38 名學生,連同大阪市另外兩間朝鮮學校,即將於明年停止運作。

與普通學校相似,校舍走廊掛滿各種海報與圖畫,展示學校的往績。不同的是,音樂室擺滿了朝鮮傳統樂器與童裝韓服,還有讓兒童學習音樂的 CD,其中不乏北韓政治宣傳歌曲「金日成大元帥與我們同在」和「忠誠之歌」。校內不少教材課本,都是直接由北韓提供,講述金氏家族的歷史與傳奇,連班房亦掛有金日成與金正日的肖像。

有家長坦言,學校停運後,將難以培養下一代對「國家」的歸屬感和認同感。第三代在日朝鮮人 Kim Kiyon,小時候在城北朝鮮初級學校就讀,即使有就近住家的日本學校,她仍然堅持安排孩子入讀母校。鳥取大學副教授 Oh Youngho 以朝鮮學校為研究興趣,他引用東京某校的閘門標語「朝鮮學校是我們的家鄉」,稱這是很多同胞的共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