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店們:不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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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以「不死鳥」為題,除了因為今屆世界盃日本隊終於贏德國隊外,還有對安華就任大馬首相的慶賀。90 年代曾任大馬副首相的安華,曾因為與當時首相馬哈迪意見不合而被控以「雞姦罪」等,兩度入獄,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學生領袖,到了 70 多歲才坐上相位。至於日本隊,雖甚少與德國隊交手,然而能擊敗曾四度在世界盃奪冠的球隊,不單證明日本球員參與世界盃的進步,也證明森保一這幾年來執教日本隊的成績。「不死鳥」即鳳凰,鳳凰將死的時候,會投身於火而重生。日本球會「京都不死鳥」的命名,亦取自此一意思。以下節錄 3 本有關「不死鳥」的書籍,詳情可瀏覽有關網站,了解更多。

解憂舊書店 The Book Cure:「松本清張短篇傑作選」

無論安華還是日本隊,我看都帶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取得勝利。尤其是日本隊,許多評論都說是因為日本文化追求極致,學習甚麼事都本著認真做到最好的匠人精神,一絲不苟達致完美,足球訓練也是如此。其實看日本二戰戰敗後,能高速復甦與崛起,就知道日本民族性格堅韌不拔,處於逆境之下,能團結起來並扭轉乾坤。

不過這種集體意識有利有弊,高度的集體主義會造成個性的缺失,導致整個社會過分壓抑。推介大家讀「松本清張短篇傑作選」,首先松本清張是日本戰後的文學巨匠,雖然中年才開始發表作品,但一生著作逾 800 部,數量驚人,而且作品均具社會性和現實性,能讓讀者了解日本文化現象。這部「短篇傑作選」由另一日本名家宮部美幸選編,分上中下三大冊,收錄了 26 篇最具代表性的短篇傑作,包括純文學、推理小說、報道文學等。宮部美幸根據自己的方式分類並撰寫導讀,也邀請其他作家、評論家,以及與松本清張合作過的編輯,提出對松本清張本人或其作品的感想。

松本清張的作品有「清張革命」之說,是在表現一種新的「戰後心態」,他試圖推動一種日本新的正義觀,把以往日本社會習慣性的忽略壓抑透過小說呈現,使讀者認知自己不愉快的記憶、難堪的狀況、痛苦的責任,進而服膺正義原則。松本清作寫了 40 多年,寫到 80 多歲直到 1992 年離世,作品不止數量,質量也高,可見其達極致的決心。而且他的作品均歷久彌新,久不久就被改編成影視作品,我也說他是「不死鳥」經常重生!

七份一書店 @Wontonmeen @1.7book.wontonmeen(滾動的七份一):Mark Haddon The Curious Incident of the Dog in the Night-time

不死鳥象徵著一份堅持不懈便能苦盡甘來的希望,就算遇上一時挫敗、碰上諸多阻撓,長懷信念及理想,最後定必能「浴火重生」。

這令我想起一本由 Mark Haddon 寫的小說 The Curious Incident of the Dog in the Night-time,故事講述一個患有自閉症的男孩 Christopher,偶然在一個晚上發現隔壁鄰居的小狗被一支叉插死了,他感到很詫異,而由於這小狗是他頗喜愛的,所以他決意要偷偷地獨自去調查殺掉小狗的兇手是誰,並要把這個結果寫成一本小說。在這個過程當中,他遇上了大大小小的困難,例如他是一個對陌生人、嘈雜的環境十分敏感的人,這些都令他難以踏前一步搜尋線索。Christopher 更在整個調查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些有關自己家裡的秘密,令他大受打擊,並為他的生活蒙上了一層陰影。但是,Christopher 在這個故事中示範了如何成為一隻不死鳳凰,逐漸克服和面對一切複雜的人和事,呈現了一個勇敢又堅毅不屈的形象。

Christopher 的故事告訴我們:無論是誰,只要在捉緊心裡的一團熱情和衝勁,也能成為那隻「不死鳥」。

序言書室 Hong Kong Reader:謝爾希.浦洛基「烏克蘭:從帝國邊疆到獨立民族,追尋自我的荊棘之路」

「烏克蘭:從帝國邊疆到獨立民族,追尋自我的荊棘之路」書影。

近日在卡塔爾的足球場上,日本以世界盃較低排名戰勝德國,以和平公平的方法實現日本人的夢想。然而在歐洲大陸邊緣,另一個苦苦掙扎的國家烏克蘭,卻仍在俄羅斯入侵的威脅下奮力作戰。雖然今次烏克蘭沒有入圍世界盃,但兩年前在歐國盃也曾經絕殺北歐足球強國瑞典,只是在八強賽中以 0﹕4 大敗於熱門球隊英格蘭。

對不少支持烏克蘭抵抗俄羅斯的香港讀者來說,謝爾希‧浦洛基寫的烏克蘭史是不可或缺的讀物。作者浦洛基明顯持烏克蘭民族主義史觀,在烏克蘭的語境下,必須強調這一點。這本「烏克蘭」,可視為烏克蘭民族主義者循梳理東斯拉夫(即烏克蘭、俄羅斯、白俄羅斯)各國起源,作出對烏俄史觀的申辯。這對烏克蘭人來說是很重要的,俄國總統普京曾發表過一篇名為「論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的歷史統一」的文章,文中聲言歷史上沒有烏克蘭這一國族,它只是列寧的布爾什維克革命創造出來的。

從歷史上看,東斯拉夫三國的遠祖,可追溯到公元 10 世紀的基輔羅斯(Kievan Rus)國家,這是一個像周王朝般的封建聯盟國家,在波羅的海到黑海的各大河流上,佈滿以各大城市命名的公國,由據說有親緣關係的維京人王公,統治各東斯夫部落,而基輔就是這些諸侯國的盟主。至於由莫斯科公國發展帝國的俄羅斯,據說源於東北部一個名為弗拉基米爾的公國,它洗劫了衰落的基輔,後來基輔又被波蘭人和立陶宛人統治,而弗拉基米爾王公後來又充當蒙古金帳汗國向各諸侯國抽稅的代表,狐假虎威的慢慢吞併了各諸侯國,甚至自稱為沙皇。到了 15 世紀,烏克蘭在波蘭立陶宛國家、莫斯科公國和韃靼人(金帳汗國後裔)中間苦苦掙扎,因為反抗波蘭貴族而建立哥薩克人國家,之後又歸入沙皇統治下,屢次反抗,經歷兩次大戰、蘇聯統治,直到獨立。

這是簡單化的說法,打開這本「烏克蘭」,你可以找到更多烏克蘭在歷史上留下的痕跡,比如﹕早在古希臘的年代,歷史之父希羅多德已記錄了烏克蘭人遠祖斯基泰人(Scythians)在黑海北岸的活動,這比美國駐基輔大使館那幾張標明基輔建教堂時莫斯科仍是原始森林的圖畫,年份更古遠,而近日光復的赫爾松市就位於第聶伯河下游的黑海北岸地區。

烏克蘭歷經戰火而挺立不屈,其民族意識於 19 世紀在帝俄西部疆界的西烏克蘭土地上漸漸甦醒,或受先前拿破崙及波蘭人起義的啟發,向沙皇要求憲政;或反抗俄語教育,像格魯舍夫斯基撰寫「烏克蘭史」、謝甫琴科以烏克蘭語寫詩,批評同胞果戈里用俄語寫作。今日普京的羅斯帝國理念並不新鮮,19 世紀時烏瓦羅夫已主張專制、斯拉夫民族和東正教係所有羅斯民族的支柱。另一方面,俄國政府又將烏克蘭人稱作「小俄羅斯人」,視之為沙皇臣民的一部分。若說烏克蘭是不斷浴火重生的國族,這意味著她從古到今不斷對抗俄羅斯帝國論述,不單是軍事上,更是語言-歷史-文化上作鬥爭,這是他們夾在東西方中間的地緣命運。

然而只要如烏克蘭國歌所唱的:「烏克蘭尚在人間⋯⋯」只要烏克蘭人並未被俄羅斯帝國話術洗腦,而意識到自己是獨立的民族,那麼,「榮光必歸於烏克蘭!榮光必歸於英雄!」(Слава Україні! Героям слав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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