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蘭和愛爾蘭,正醞釀一場無家者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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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柏林街頭被寫上抗議字句的廣告。 圖片來源:Artur Widak/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Images

環球政局不穩,為各國經濟帶來更多不穩定因素。當一些發達國家的貧窮問題不斷惡化,自然會衍生出一連串社會問題,包括無家者危機。愛爾蘭國立大學戈爾韋分校法學教授 Padraic Kenna 和南安普敦大學法學講師 Mark Jordan 就在學術網站 The Conversation 撰文,分析連串的政策及市場因素,如何令英格蘭和愛爾蘭醞釀出一場無家者危機。

過去,愛爾蘭一直依賴私人租賃市場來填補公營房屋供應的空缺。然而,隨著私人租戶需求激增,現時當地房產供應非常短缺,帶動租金飆升。許多人被房東驅逐出來,無法再找到負擔得起的單位。截至 2022 年底,愛爾蘭有超過 11,000 人住在緊急收容房屋,當中包括 3,500 名兒童,數字比 2014 年增加 300%。這甚至未能反映隱性無家者的規模,現時有數以千計愛爾蘭人在不安全、不穩定的狀態下生活。

住屋已經成為當地重大社會和政治問題,近月就有數千人走上街頭,抗議租金高昂。現時全國平均新租金幾乎升至 1,500 歐元(約 12,800 港元),在都柏林更超過 2,000 歐元(約 17,100 港元),十年來增幅超過 100%。為遏止租金上漲,愛爾蘭政府在 2016 年設立「租金壓力區」(rent pressure zones),限制某些區域的每年加租幅度不可超過 2%。不過全國仍有大約 40% 的私人租戶,租金支出佔其淨收入比例超過 30%

在英格蘭,無家者危機同樣嚴重。當地露宿者人數自 2020 年以來增加近 170%,無家可歸的人亦增加 75%,到 2023 年數字為 27 萬人,同樣不包括隱藏的無家者。與愛爾蘭情況相近,這場無家者危機與私人租務市場過熱有關,很多人被房東驅趕出來。過去 20 年間,私人出租房屋數字增加 1 倍,容納了超過 20% 的英格蘭家庭,而社會住房比例則相應下降;平均租金增長亦超過通貨膨脹率。

Kenna 和 Jordan 認為,英國無家者危機的根源與愛爾蘭十分相似,問題可以追溯至 1980 年代以來住房政策的轉變。社會房屋私有化,短期保證租約(Assured shorthold tenancy)制度的出現,皆使租金大幅上漲。加上房屋金融化(housing financialisation),政府解除對按揭貸款的管制,令很多人選擇買房出租。而最近數據顯示,過去 18 個月英格蘭可供出租的單位數量下降 3 分之 1,一年平均租金甚至比 COVID 之前高 2,200 英鎊。

兩位學者批評,媒體報道經常把房屋辯論簡化為供求問題。無疑,在 2023 年 2 月 1 日,愛爾蘭只有 1,100 個住房可供租賃;2006 年至 2021 年按年同日平均數字是 8,500 個。不過單是供求理論,並不能解釋為何 3 分之 1 租戶需要國家提供租金援助,有關數字每年總額已達 10 億歐元,亦不能解釋為甚麼私人租住比例由 1991 年的 8%,增長至 2016 年的 21%;他們相信在即將公佈的 2022 年人口普查中,相關比例將會更高。

總體而言,他們認為愛爾蘭和英格蘭的無家者問題,是由一系列共同原因,例如不可持續的私人租務市場、社會房屋短缺、住屋金融化,還有過去十年失敗的房屋政策等,一同交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