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葬禮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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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 1 月底,在英國諾咸頓郡裡,考古學家發現一具非比尋常、屬於羅馬時期的英國人骸骨:臉朝土地葬、舌頭遭割掉、顎骨內置有一塊石頭——為何此人在 1,600 年前會這樣下葬?這原來是歐洲舊日專對付「社會異類」的「反常葬禮」(deviant burials),並與對吸血鬼、靈魂和自然現象的恐懼有關。

圖片來源:Historic England
圖片來源:Historic England

其實,此具骸骨早於 1991 年發現,只是直到近年 Historic England 的專家才到場檢驗。檢驗後,人類骨骼學家 Simon Mays 向「衛報」解釋,這種把舌頭割掉的葬禮,十分獨特,以往的考古紀錄也沒有清楚記載。他推測,此葬法專用以對付一些行為脫軌,並對社會構成威脅的異類。英國杜倫大學講師 Richard Sugg 則另外撰文解釋,這種專治「異類」的葬禮在古時傳遍歐洲各國,底裡揭示了人們對於所謂「活死人」(living dead)的恐懼——追溯歷史,可解釋骸骨葬法的隱含意義。

「反常葬禮」的形式層出不窮。最為人熟悉的,應是歐洲人對「吸血鬼屍體」所施的「木樁葬」。Richard Sugg 舉例,2012 年,保加利亞人類學家發現的古屍骨,胸口就插有鐵棒;在相當時間,在捷克也找到胸口壓有大石的 5,000 年屍骨。除了在插鐵棒或壓大石的,被斬首、挖心的屍骨也不計其數。生前碰過「幽靈襲擊」的人,又或生前被視為危險人物的,死後都有可能被「反常葬禮」。

人已死,為何還要損害他們的屍體?不少人相信,「反常葬禮」與民間的「靈魂」信仰有關,那時人們以為靈魂位於人的心臟和頭部上,若果死者未滿命定的年歲就逝世,他們的靈魂就會回到世上,為了抑制死者復生,就要破壞靈魂的所在處。另外,「反常葬禮」也可視作生者對死者的「懲罰」,以割斷舌頭懲罰人亂傳惡毒指控,以石頭塞口,阻止死者靈魂從口離開升天。

圖片來源:Historic England
圖片來源:Historic England

據記載,「反常葬禮」於 11 世紀開始於英國出現,零星的故事顯示,與鄰居起衝突、暗施巫術都可以是被人放石壓屍的原因。而這些葬法從中世紀一直延續到 20 世紀:1915 年,2 名英國士兵在處理德國死屍時,也將屍體的臉朝下葬。戰爭期間,士兵普遍都有這樣的迷信,恐懼死者復生。

在上述例子外,Richard Sugg 也有自己的推斷:屍體或是惡劣天氣的代罪羔羊。在 19 至 20 世紀,有不少傳說均指挖屍可以抵抗風暴、雪霜和乾旱。由此推論,在英國諾咸頓郡所發現的屍骨之所以被反轉下葬、割去舌頭,一方面可以是用來阻止死者復生咬人,但亦可以有祈求停止風雨的暗示。但無論真相如何,今人已無法確認古人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