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傑: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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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中國貴州官方傳媒,將習近平冠以「偉大領袖」的絕頂稱呼,肖像和紅標語浮現,據說引起「上面」注意,認為拍馬屁擦鞋的基因用力過度,不幸下令予以取諦。

這樣的消息暫時尚未知真假。但 20 年來中國影視產品充斥大量的中國奴才、太監、宮廷皇妃和宮女勾心鬥角爭權上位拍馬屁的劇集,令中國人耳濡目染,潛而默化。各地官方傳媒有此小腦條件反射,導致各級「領導」以為這是最新宣傳口徑,也不足為奇。

古希臘人在奧林匹克競技場上,創造了青春和活力的動感美,雕刻和建築的勻稱和安詳中,創立了寧靜之美。

羅馬在秩序的權力中彰顯了文明,而文藝復興的歐洲人,在色彩的重新發現中,解放了人的性靈。

現代人在音樂、舞蹈的文明的象徵中,確定了人性。

然而,中國歷史有重大的結構缺陷,其 3,000 年的「燦爛文化」,雖然有孔子的儒家仁愛概念、墨子短命的兼愛、老子莊子的遁世和自然哲學,但中國人的最大理想就是科舉考試、高中狀元,可以升爬到皇帝身邊做國師。最有知識的人,最高理想僅是如此,從未觸及人性的喚醒和靈魂的解放。

孫中山的辛亥革命,一生推翻帝制,抄襲美國的共和,孫中山一小撮知識分子,可能過於偉大,只想到讓中國四萬萬農民擁有投票權,實行憲制。

但人性未先行解放,「選票」又如何擺放?每一個選民在西方,尤其北歐,要先有人性的自我肯定,手中那張選票才會發光。沒有人性的解放,手中的選票只是換取一個飯盒的優惠券。這一點 20 年來,在香港的某一陣營,其「選民」得到充分的調動,足可證明。

所謂「上有好者,下有甚焉」。盲目跟風揣摩,是中國民族的慣性。在手機和電話未出現的時代,基層的中國農民尚可以在偏遠的山村,過著不受帝國訊息控制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帝力於我何有哉。」

西方發明的手機網絡科技,中國人用在散播「必須表忠擦鞋」的小腦條件反射訊息,因此邊遠如貴州,立即三呼萬歲,像清裝劇拖一條辮子的太監群急急下跪,高叫一聲「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