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寓言的崩壞 —— 對青蛙而言,農村比城市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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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寓言「想要國王的青蛙」(左圖)及「野兔和青蛙」(右圖)的插圖。

伊索寓言中,城市老鼠及鄉下老鼠的故事教會我們,鄉下老鼠到城市可以過上奢華而多姿多采的生活,但就要面對各種致命危險,而鄉村雖乏味卻更安全。但現實中,一項動物研究卻推翻了這種想法,城市青蛙不僅更能吸引異性,而且令自身安全更有保障。

是次研究的主人公是南美泡蟾(Túngara frogs),為熱帶新大陸生物,分佈於鄉村及城市。這對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Free University)動物行為生態學家 Wouter Halfwerk 來說別具吸引力,他正想了解城市生活如何影響動物的交流,以及動物是否不僅透過學習,更會以自然進化來應對城市生活。

Halfwerk 博士及同事,在巴拿馬開始記錄雄蛙為吸引雌性所發出的叫聲。在刊於學術期刊 Nature Ecology and Evolution 的論文指出,團隊錄下市區及附近的林地等 11 個地方的青蛙叫聲。對比之下,城市青蛙歌聲更複雜,而且比森林青蛙歌聲更頻繁,此外,當人類觀察者接近時,森林青蛙會比城市青蛙更快停止歌唱。

之後,研究人員繼續觀察 22 個地點中的青蛙唱歌會出現甚麼效果。一般而言,青蛙叫聲可以吸引雌性,但同樣會吸引捕獵者及寄生蟲。Halfwerk 博士以影像監控來觀察雌性青蛙及捕獵者的數量,並以昆蟲陷阱收集寄生蟲吸血蠓樣本,在全部 3 種情況下,森林蛙都比城市蛙更引人注目。

南美泡蟾(Túngara frogs)分佈於鄉村及城市。

然而,相比之下,森林蛙引來的注意力,更多屬於捕獵者及寄生蟲。當研究人員使用兩個揚聲器的實驗裝置,為雌蛙提供選擇時,發現城市蛙的叫聲對雌性來說更具吸引力。團隊總結實驗後假設:比起面臨捕食或寄生的森林青蛙,城市蛙唱太久固然也會面臨人類等威脅,但危險始終較小,可以放心發出更響亮的歌聲,而與此同時,因較少雌性會出現城中池塘,雄性需要更複雜多變的歌曲,才可以贏得雌性注意。

這帶出了一個問題:雄性究竟是根據情況再調整自己的行為,還是城市青蛙進化與森林青蛙不同?另一個實驗作出解答:研究人員分別收集城市及郊外青蛙,並放牠們到別處,有時是與牠們原本生活相類近的地點,有時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地點。結果,城市青蛙能夠因應森林生活危險調整叫聲,但森林青蛙卻無法在城市的明亮燈光下,進行求愛遊戲。

顯然,森林青蛙沒有進化出適應任何環境的能力,牛津大學演化生物學教授 Stuart West 雖沒有參與這項研究,但他稱這項研究巧妙地道出:「人類活動對動物生活的環境產生了巨大影響,這項研究表明其甚至可以影響雄性吸引配偶的行為。」因此,在青蛙世界,鄉村青蛙真的是鄉下人,而城市青蛙則是溫文而性感,原因是郊外對於南美泡蟾而言,比城市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