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迫降:跨越南北韓的電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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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迫降」劇照。

南韓電視劇「愛的迫降」(Crash Landing on You)上月播出大結局,錄得該頻道 tvN 史上最高的收視率

電視劇的女主角是南韓富豪家族的繼承人,意外滑翔到三八綫以北,結果愛上一個北韓的軍人。這齣電視劇顛覆了韓語「南男北女」(nam nam, buk nyeo)的窠臼,在南男和北女的婚姻中,塑造了一個堅強但是感情細膩的「北男」,以及一段由精明能幹的「南女」佔主導地位的感情關係。

許多「脫北者」認為這齣電視劇對北韓社會日常的塑造大致真實,包括北韓人的口音,他們所能買到的南韓商品,日常停電的現象,賄賂的潛規則,以及北韓特權階層所享受的離地生活。

他們普遍對這齣電視劇評價甚高,因為劇中打破了有關北韓社會的刻板印象,由於南北韓的敵對關係,兩國之間缺乏正常的人際交往,而令北韓的形象十分低落。

自從文在寅 2017 年當選,兩韓關係一度大吹和風,尤其是在美國的主持下,曾舉行三國首腦會議,但隨著美國對北韓的去核談判失敗後,局勢急轉直下,令人憂慮。

「愛的迫降」的其中一位助理編劇郭文安(곽문완,音譯)本身就是脫北者,他來到南韓之前就讀平壤戲劇與電影藝術⼤大學。在 BBC 訪問中,他表示自己不想談論政治,並且盡量避免爭議話題,以及避免對北韓政權作不必要的妖魔化,因此這齣電視劇的頭號歹角,只是純粹為追求個人利益而行惡,而不是來自更高層次的授命。

電視劇雖盡量避免政治話題,但故事背景無可避免觸及朝鮮半島分裂的現實,也令觀眾無法忽視兩韓戰爭尚未終結的事實;圖為劇照。

話雖如此,但是故事背景不可避免觸及朝鮮半島分裂的現實,男女主角看似註定在一起,但一再遭到各種阻撓,似乎也是在呼應兩韓統一的遙遙無期。主角之一在非軍事區的廢棄空屋裡避難,也令觀眾無法忽視兩韓戰爭尚未終結的事實。

劇中一名北韓竊聽員承認自己受命殺害無辜的罪行,更說出「如果這是國家給我的任務,如果這是我的人生,這不是太悲哀嗎?」的對白,還有北韓國家安全保衛部和監控系統,對北韓人日常生活的入侵,也令南韓觀眾不寒而慄。

「愛的迫降」劇照。

另一方面,南韓的形象表現光鮮,南韓社會的物質豐富和生活精緻,常常令北韓人瞠目結舌,包括南韓的口音,也聽起來更為時尚。但是,北韓人沒見過世面的鄉土形象,也同時諷刺南韓社會脫胎換骨之後所出現的道德失落。

該如何看待兩韓統一的前景?學術界有意見警告,前景不容樂觀,因為兩韓的文化差距懸殊,對於統一後的社會是重大隱患,絕非一條和平協議可以化解。

「愛的迫降」以戲劇化的手法,重塑了北韓人的形象,令其人性化,是南北韓對話以來所僅見。雖然這齣電視劇利用愛情故事,對政治現實作了浪漫化的處理,但是成功令南韓年輕觀眾認識到兩韓分裂的悲劇,他們和祖父輩不同,對於韓國統一時候的歷史毫無記憶。

雖然南韓流行文化的口碑毀譽不一,但是這齣電視劇的成功,似乎顯示出還有其他更多空間值得探索,增加南北韓對彼此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