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生常談的故事是家中老母跟女兒說裙子不要穿太短，要保障自己，否則有甚麼三長兩短，損失的只有自己。雖然我們通常會認為這是 Blame the victim 的行為，因為罪行發生的責任在於犯罪者，而非受害者。然而老母的說話是沒有錯的，你知道此選擇存在一定的風險。嚴格來說，所有選擇都存在風險，在乎的只是得失取捨。
在太平盛世、治安良好的社會裡，穿衣服是人權，這是因為短裙所換來的代價並不高，你有足夠的條件表達自己。但在實行伊斯蘭法的國家裡，女人穿短裙可能會被擲石頭。當然以穿短裙表示宗教對女性身體壓迫的抗議也是可以，但你要願意承受表達信念的風險。
前些日子台灣禁陸配子女入境，聲明捨台灣而選中國國籍需要付出代價。有人批評不人道、侵犯人權、阻礙家庭團聚、漠視小眾利益，下刪兩萬字。這與短裙的故事是相似的，人權與風險放在天秤的兩端。但最大分別是，在武漢肺炎瘟疫的劇本裡，穿上短裙的是社會裡所有的人。
短裙的選擇裡，得失的只有個人；但在瘟疫的選擇裡，風險分攤予社會裡每一個人。公共衛生問題與個人的選擇不在同一層次上，是一個整體性零和的自爆遊戲。在這個遊戲裡談論個人選擇是捉錯用神，因為選擇會帶來社會性後果。承受風險的不是個人，而是社會整體，風險是毀滅性的。
除卻想戴而買不到的悲劇，有不少人真心認為戴口罩沒有用，覺得是過度恐慌。從個人維度來看，戴不戴是個人的選擇，即使死了，也是時也命也。但從社會維度來看，戴口罩是為了不讓疫情擴大，讓感染了而不自知的人不會播毒。對社會整體來說，武肺任務很簡單，就是讓多數人活下來。沒有活下來的人，沒有資格談人權，因為他們連生存權都失去。
當然這個世界是存在奇蹟的，可能政府不封關不行動也不會社區爆發，可能不戴口罩也不會感染，可能感染後迅速病癒，沒有傳染其他人兼獲得抗體。冒上風險後，可能會獲得奇蹟。這個世界是有奇蹟的，但大家要知道，奇蹟之所以是奇蹟，正是因為不會發生在你身上。你自己先試試在手遊上單抽，看能不能出 SS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