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巨柱現象:不完美的奇異事件?

A+A-
美國猶他州的金屬巨柱。 圖片來源:路透社

自美國猶他州發現金屬巨柱以來,模仿品陸續在不同地方發現。英國藝術評論家 Jonathan Jones 批評,2016 年最先在猶他州樹立巨柱的人,為大眾帶來年度最神秘的藝術,卻因為各種媚俗模仿(kitsch parodies),讓事情「變成另一種無聊的惡作劇」。如果我們真要製造奇異現象,到底有甚麼要注意?

澳洲昆士蘭大學,負責批判性思維課程的高級講師 Peter Ellerton,就在學術網站 The Conversation 撰文,解釋金屬巨柱為何能捉緊人的好奇心。他強調,沒有可靠證據顯示近期發現的金屬巨柱為外星人或者超自然產物,且政府亦不像 UFO、51 區等事件般加以隱瞞。故即使 monolith(巨碑)的搜尋數激增,亦未有發展出廣泛流傳的陰謀論。

秘魯納斯卡線(Nazca lines)。 圖片來源:路透社

在 Ellerton 眼中,神秘金屬巨柱未能構成有趣的怪異現象。他舉例,秘魯的納斯卡線(Nazca lines)以及出現在不同地方的麥田圈(crop circle)便是成功例子。前者在大約公元前 500 年形成,是由岩石刻痕構成的動植物巨大圖案,需從空中鳥瞰才能看到整個圖像。後者則最早在 1970 年代出現;田地一夜之間出現複雜的幾何圖案,箇中意思、製作難度一直引人猜想。

納斯卡線及麥田圈均衍生各種奇特說法。有傳言指納斯卡線是太空旅客所作標記,又有指麥田圈是外星人向人類發出的信息。Ellerton 首先認定兩者皆屬為人為;古代秘魯人刻製納斯卡線的用意未明,但現代人為甚麼製作麥田圈,則可以推論。他認為製作麥田圈的人,享受自己的行為能對他人產生影響;同時,相關現象還能推動地方旅遊業

回到金屬巨柱事件之上,被連串巨柱新聞吸引的大眾,亦算是受他人行為所牽引。Ellerton 進一步提出:「我們的日常生活其實不受這些事件左右,為何卻如此容易把目光投放到類似怪異事件?」他解釋,人之所以會將注意力集中於「奇怪事物」,甚至相信其自有一套故事,可以有很多原因,其中之一,是這類事物有別於人們對世界運作的認知,當中產生的新鮮感,能打破常規且連貫的生活。如已故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 Richard Feynman :「不合常規的東西往往最有趣。」

假如真要製造下一個引人注目的奇異事件,Ellerton 有以下幾點提示:

1. 宏大

製作大型製品,或在十分廣闊的區域擺設小型製品,都是可行的模式。

2. 保持隱晦朦朧

令人工製品保持不明的含義,或至少留有詮釋空間。因為在意義不明的情況下,人類的幻想「會嚇你一跳」。以金屬巨柱事件為例,猶他州發現的巨柱意義不明,有人將之視作藝術;有報道便把巨柱,與極簡主義雕塑家 John McCracken 的作品相比,形容兩者相似

3. 注重審美

假如製品在美學上引起人們的興趣,自然有利勾起進一步深究的念頭。精巧的計算亦是其中一種,例如麥田圈所包含的精準幾何,便是其一大特色。金屬巨柱則顯得相對簡單。

4. 原創

前所未見的事物更有新聞價值,金屬巨柱則可能是電影「2001 太空漫遊」的衍生製品。Jones 在英國「衛報」評論指,「最糟糕的,是這些『哨崗』(sentinels)與『2001』的相似,即向人明示:一切純粹人類藝術家所製作」。

5. 難以複製

Ellerton 提醒,人工製品為人驚嘆的地方,在於當中的複雜性,或看似人力所無法製作,例如納斯卡線的規模便十分龐大;相反,要製作金屬巨柱則相對輕易。

當然,猶他金屬巨柱的製作動機暫時未明。製作者可能純粹向「2001」致敬,未必有意創造神秘事件。正如不少人為製品的出現,本來就沒有引起陰謀論的意圖,人們純粹出於娛樂,才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