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ul Tue】失業大軍變抗疫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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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力般一家醫院的 X 光部,因應武肺疫情,負責清潔的工作人員正加緊為各處消毒。 圖片來源:Hannah McKay/PA Images via Getty Images

自去年春季武漢肺炎爆發,數以百萬計的英國人失業。其中數千人不願坐以待斃,選擇受聘於國民保健服務(NHS)及政府外判承包商,從事清潔病棟、宣傳隔離規定及安排檢測等臨時工,成為抗疫大軍的一分子。雖然薪金甚低,他們亦不打算長做,但陌生的工作崗位反能給予一些慰藉,甚至為自己的專業技能找到新目標。

28 歲的 Georgia Paget 曾是著名音樂劇「咸美頓」(Hamilton)倫敦班底的助理舞台監督,去年 10 月改接一份跟其專長毫不相干的工作:致電給那些剛得知自己確診感染武肺的人,確保他們明白必須要自我隔離 10 天,並提供求助資訊。每天 Paget 會以家中的電腦打出近 80 通電話,雖然少數人樂於接聽,可是這份工作並不輕鬆。譬如就在聖誕節前不久,一名男士在通話時表示,妻子才剛因武肺去世。

幸而 Paget 受過良好培訓,並已習慣應對聽筒另一方的情緒,得悉男士喪妻後,她與對方談了好一會兒。「我很高興有跟他說話,我想他經歷這種事後能跟人聊聊,應該挺不錯。正是此事令我覺得,『這天的工作都值了』。」在劇場打滾的經驗,特別是管理壓力,及在高壓中與他人溝通的能力,助她每天隔著電話面對各種人。而這份工作除了帶來收入,能夠維持生計,她還認為:

若說在這場疫症大流行有我能夠幫上忙的事,或說我在其中扮演了一個角色,這比從事其他工作或是甚麼都不做都來得更有意義。

David Lawrence 過去跑遍全國指揮合唱團及交響樂團,如今則在劍橋及彼德堡,每週三天擔任武肺檢測員。為了讓人好好張開嘴巴,以便正確地將拭子粘在喉嚨,他還請教曾唱歌劇的朋友。55 歲的 Lawrence 表示,做這份工是為打發時間、賺些錢花及與人聯繫,而隨著疫情惡化及變種病毒出現,更覺得協助延緩疫情擴散「是當下非常重要的工作」。他直言:「這次我將可以親自回頭看,說自己已經盡力,做了些有貢獻的事,而我已經為此非常自豪。」

36 歲的 Katy Oakden 亦於檢測站任職,在這之前她忙於管理獸醫診所而壓力大增,信心漸失之際卻遇上武肺爆發,去年 3 月開始的無薪假反成緩衝,令她重拾自信。Oakden 與其他臨時工擔任檢測員後,更加感到受人重視及讚賞。「我遇到一些各有經歷而又很棒的人,能夠成為一分子實在太好了,真的覺得自己正在成就一些更好的事。在這些混亂及不確定之中,你仍可與從沒想過能夠認識的人建立友誼。在一片全黑當中,仍然有些亮光和希望。」

本為音響工程師的 Mark Karrie,在倫敦西區的劇場工作 30 年,直至英國全面封鎖抗疫,54 歲的他突然要放無薪假,遂從秋季起在一間大學醫院的房務部兼職。最初他懷疑自己能否上手,現在卻已是名前線員工,清潔精神病棟的睡房及公共空間,以及武肺病人所屬區域。他憶述去年 11 月,某天在腦退化病棟工作時,被病人誤認為其丈夫,「我記得回家後,直說不能再做下去,此事讓我心碎了」。

Karrie 直言會到醫院打工,其中一個原因是為免陷入財困,因為國家的無薪假補助方案原定於 10 月結束。但他捨棄到亞馬遜擔任派遞員的工作機會,而選擇到醫院兼差,則是為了在應對全國醫療危機上發揮作用。結果無薪假補助延至 4 月底,解決了 Karrie 即時的收入問題,但直至今春有望回歸正職前,他仍會繼續打掃醫院。「讓我堅持下去的唯一原因,是我覺得自己正在幫忙,而我因此十分自豪,覺得這比開輛麵包車送件會幫到多一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