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國無將來:疫症加劇負債,社福環保皆要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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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師警告,除非私人債權人及富國同意寬減或全免債務,否則疫下的財政衝擊仍有可能令一些國家、包括哥斯達黎加這類高槓桿的中收入國家,陷入災難性破產。 圖片來源:路透社

武漢肺炎爆發以來,全球一直累積令人震驚的帳單:損失數萬億美元稅收的同時,支出暴增及新加借款對下一代造成債務重擔。「華盛頓郵報」指出,那些低收入國家本已欠下巨款,疫症再加劇入不敷支的情況,令她們逐步淪為經濟危險地區,最受打擊者更有可能破產。分析更指,這場「債務海嘯」甚至威脅一些穩定、和平的中等收入國。

根據國際金融研究所,上年底全球所有政府的債務會激增 9 萬億美元,佔全球 GDP 的 103%,較前年暴升 10%。各國已因疫症而稅收大減,並需擴大對失業者的援助,卻仍要透支購買醫療設備、設立臨時醫院、動員醫療工作者及購買疫苗。對於依賴旅遊業或石油等商品交易支撐經濟的國家,影響最為沉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前首席經濟學家 Kenneth Rogoff 更預期:

新興市場陷入債務危機的風險非常高,很多國家會同一時間出問題。這將會是一條崎嶇的路。

儘管美國的債務正以二戰後未曾出現的速度快速增長,但相比起這類富裕國家,窮國應對負債的能力明顯較低。被排除在國際市場外的安哥拉,雖爭先要與中國達成協議,卻仍有可能難逃債務危機;經濟衰退的斯里蘭卡,需在今年還款 40 億美元,但銀行內只有 60 億美元;巴西因預算赤字擴大,令國債飆升至 GDP 的 95% 這個「危殆」水平。

根據 IMF,38 個低收入國家已經或快將處於債務困境。除非私人債權人及富國同意寬減或全免債務,否則疫下的財政衝擊仍有可能令一些國家、包括哥斯達黎加這類高槓桿的中收入國家,陷入災難性破產。加上很多國家眼見債務愈滾愈大,只想到要立刻大幅削減開支,忽視採取刺激措施以保持經濟運轉的重要性,此舉可能削弱應對極端貧窮的能力,並犧牲將來對基建、教育及創新的投資。

國際金融研究所全球政策議題總經理 Sonja Gibbs 警告:「你可想像那是冰山的大裂縫。一堆國家或會突然失足掉下。」曾為非洲經濟復興成功例子的贊比亞,便因高度依賴外債,從去年 11 月起違約。疫症令當地主要商品銅的價格暴跌,再加上 40 年來最嚴重的旱災,現時只印鈔求存。流通貨幣贊比亞克瓦查因而貶值,並造成螺旋式通貨膨脹,結果在最壞的時刻,增添了人民的苦難。

倡導組織 CUTS International 成員 Ishmael Zulu 指出,贊比亞的貧窮水平甚高,很多人非常依賴公營計劃,但它們或因國債加重而被犧牲,包括小社區及偏遠地方的醫療服務。 圖片來源:Guillem Sartorio/AFP

當地國營癌症醫院的醫生表示,進口藥物的價格翻倍;去年中一項民調題示,全國 3 分之 1 工人被減薪,近 4 成人餓著肚子,67% 人擔心糧食不足。26 歲教師 Sakala Zulu 亦指,主食價格在過去 3 個月上升 6 成,12 英里的通勤費亦漲了 2 成。私人債權人無意重整債務,就中國大量貸款重新談判之事亦籠罩在秘密中,照目前情況來看,今年政府逾半預算都在還款,社福、醫療或教育方面則幾乎是零。

至於拉丁美洲的哥斯達黎加,本來實施了全民醫療保健,並成功提升國民識字率,去年卻因疫症重創作為經濟命脈的旅遊業、失業率飆升超過 24%,同時要對大受打擊的企業及無業者,分別提供減稅優惠及財政援助,令財政缺口更深。當局實行緊急削減預算等措施,甚至為爭取 IMF 的 175 億美元紓困計劃,在去年企圖大幅加稅。大批示威者上街抗議、封鎖十字路口,與警方發生衝突。

政府正與反對派、社運人士及工業團體商議,試圖尋求較加稅吸引的方案。但因旅遊業難在未來數年完全復甦,政客及商家無視該國著名的環保主義、2030 年完全依靠可再生能源的承諾,開始推動露天開採黃金、壓裂及石油鑽探等作為收入來源。雖然環保人士及政府均指,任何促進石油和天然氣勘探的的舉動,均與國家至今以來的努力背道而馳,但負債累累的窮國,還有能力保護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