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斯大清算名單:演員、音樂人、詩人、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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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羅斯文藝界多人曾經高調支持抗爭,圖為 9 月 27 日首都明斯克示威現場,有鼓手帶同樂器到場打氣。 圖片來源:Sergei BobylevTASS via Getty Images

香港大搜捕反對派同時,白羅斯亦擴大清算行動,不但逮捕參與去年抗爭的示威者,近期還把目標轉向文藝界。國際特赦組織報告稱,迄今有數百名演員、音樂人、詩人、作家、藝術家受牽連,被僱主解僱之餘,還有多人被任意拘禁和虐待,不少人正面對刑事檢控而長期收押。

白羅斯抗爭運動始於去年 8 月,總統盧卡申科(Alyaksandr Lukashenka)報稱得到 80% 選票成功連任,反對派領袖季哈諾夫斯卡婭(Svetlana Tikhanovskaya)得票只有 10%,激起數十萬人上街抗議選舉舞弊。現流亡立陶宛的季哈諾夫斯卡婭早前接受瑞士報章 Le Temps 訪問時承認,在盧卡申科殘暴的鎮壓手段下,抗爭運動似乎正暫告一段落。

不過,鎮壓手段未有因街頭抗爭減少而放軟。國際特赦組織早前發表報告指出,早在抗爭運動爆發之初,藝術文化界便相當團結,且高調表態支持抗爭,以致政權在清算政界及社運界後,逐步把矛頭指向文藝界,受害者達數百之眾。

根據白羅斯文化協會(Belarusian Cultural Society)向特赦組織透露的情況,業界所受打壓既來自安全部門,部分亦來自行政機關,迫害方式層出不窮。正當全球的人權議題焦點落在緬甸時,特赦組織卻在 2 月 27 日發起 #StandWithBelarus 運動,呼籲國際社會不要遺忘白羅斯。

國際特赦組織白羅斯事務高級幹事 Aisha Jung 指出,當局正有系統地摧殘白羅斯蓬勃的文化生活,以及其最有創意的創作人,藉以壓制僅剩的言論自由和異見聲音。「那些敢於通過創作和藝術手段批評白羅斯政權的人,現正遭受殘酷的迫害。」

身陷囹圄的「和你唱」樂隊

「庭院音樂會」(yard concerts)為去年白羅斯出現的「和理非」抗爭方式,各區居民在蘇聯式公寓前的公共草坪舉行文化活動,有音樂人演唱歌曲團結群眾,部分社區更有詩人誦詩、舉辦歷史講座或電影放映會,有居民會帶備食物互相分享,是文化藝術與抗爭運動的有機結合,參與者每每多達數百人。

這些音樂會反映運動柔情一面,唱作人兼藝術家 Andrus Takindang 及其樂隊 Reha 在運動之初便參與演出,形容參加者都彼此扶持、互相微笑,既激發創意,又能團結群眾。「奈何政府在 10 月打壓音樂會,而我們卻持續定期表演,所以我們都預料到,我們早晚會成為打壓對象。」

防暴警察拘捕 Takindang 及其樂隊後,把他們送進因虐囚而惡名昭彰的 Akrestina 拘留所,樂隊四名成員中,有三人在密集囚室染上武漢肺炎,其中一人病情嚴重。Takindang 利用原子筆畫出囚室環境,並向特赦組織形容囚友擁有堅忍不拔的意志。

Andrus Takindang 利用原子筆畫出囚室及囚友的生活情況。 圖片來源:Andrus Takindang/Facebook

震撼東歐劇壇的清算事件

業餘民俗歌手兼舞蹈家 Vola Semchanka,原先為莫吉廖夫國立劇院(Mahilyou State Theatre)的文學部門主管,因其作品及參與和平示威的記錄,自去年 10 月遭多次拘捕和罰款。「首次拘留後,我就變得很怕回家,大部分晚上都是在朋友家中過夜。我已習慣惶惶不可終日的生活,我們隨時準備淪為國家迫害的對象。」

起初劇院總監抵住壓力,拒絕解僱任何異見藝術家,奈何總監最後亦「被辭職」。新管理層其後發起內部清算,對 Semchanka 及其他藝術家展開紀律聆訊,就她的政治立場進行審判,又剝奪其絕大部分工作機會,並在 2 月 18 日正式解僱。

當地歷史悠久的庫帕瓦國家學術劇院(Yanka Kupała National Academic Theatre),總監 Pavel Latushka 去年公開支持和平示威後,即時遭到解約,超過 60 名員工聞訊後集體請辭,幾乎全數演員離職抗議。

事件震撼東歐劇壇,最先觸發烏克蘭戲劇界有聲援行動,誦讀白羅斯劇作家 Andrei Kureichik 以抗爭經驗寫成的劇目 Insulted. Belarus(sia)。劇本翻譯成英文後,開始受國際注視,各地先後有劇團響應號召,透過演出或讀劇支持白羅斯示威者,香港亦有劇團舉辦網上讀劇會,劇本中譯為「侮辱。白(俄)羅斯」。縱然作品暫且無法在白羅斯上演,但抗爭的種子卻已經隨作品散播世界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