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怎麼就是錯?薩爾瓦多的獨行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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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瓦多總統布克萊。 圖片來源:路透社

中美洲國家薩爾瓦多,2019 年迎來新總統布克萊(Nayib Bukele)。現年 39 歲的布克萊,早年以反腐、反幫派暴力、年輕和沒有意識形態的形象,成功打破該國兩黨制當選總統。不過本月初,由布克萊所屬政黨控制的立法議會,投票通過罷免總檢察官 Raul Melara 及最高法院憲法法庭所有法官,引起美國媒體關注這位年輕總統的目標與動向。

布克萊原是國內主要政黨之一、馬蒂民族解放陣線黨(FMLN)黨員,並在 2012 和 15 年分別當選新庫斯卡特蘭(Nuevo Cuscatlán)和首都聖薩爾瓦多市長,2017 年遭驅逐出黨的布克萊,又在 2019 年以民族團結大聯盟(GANA)成員的身份成功當選總統。美國「洛杉磯時報」(Los Angeles Times)指,自從布克萊就職宣誓,矢言要對抗黑幫、壓制腐敗、結束長久的政黨對立撕裂起,他的支持率一直在 9 成的高位附近,「政治上幾乎沒有發生過」。

即使去年議會拒絕通過一項反罪案開支法案時,這位總統曾下令士兵進入議會,但其支持度仍保持穩定。今年 2 月 28 日的立法議會選舉,布克萊的政黨「新思想」(Nuevas Ideas),便以壓倒性優勢取得 66.46% 選票,在 84 個議席中取得過 3 分 2 多數的 56 席

2019 年,布克萊競選總統期間與支持者合照。 圖片來源:MARVIN RECINOS/AFP

自布克萊去年就疫情首次實施嚴格封鎖以來,軍人每日都向數以千計薩爾瓦多民眾派發食品,有家庭更收到政府派發的 300 美元支票。相比鄰國洪都拉斯 50 人中僅有 1 人獲分配疫苗,布克萊政府能快速分發疫苗,亦令許多薩爾瓦多人為政府反應迅速而自豪。另外,有支持者表示,布克萊確實兌現讓大眾感到更加安全的承諾:五年前,該國兇殺率位居世界前列,每 10 萬人便有 103 人被殺,去年國內兇殺比例跌至每十萬人只有 20 人被殺,布克萊便曾為此在 Instagram 慶祝。

不過「洛杉磯時報」報道認為,善用社交媒體塑造好好先生形象的布克萊,管治上帶有民粹主義色彩。接受訪問的拉丁美洲新聞網站 El Faro 記者 Nelson Rauda,解釋了布克萊廣受民眾支持的部分原因。Rauda 認為對許多布克萊的支持者而言,比起抽象的民主承諾,他們更需要實在的糧食、疫苗,起碼在治安上投放更多資源,令人安心。他指對當地人來說:「假如沒有食物,民主算是甚麼?假如你住的社區充斥幫派,又談何法治?」

該國前憲法改革諮詢委員會成員 Fabio Castillo 一直是布克萊的支持者,但近期發生權力鬥爭事件後,Castillo 辭去委員會職務,並與布克萊政府公開決裂。Castillo 受訪稱:「他是一個謎。我不知道布克萊想建立一個怎樣的國家。」Castillo 同時批評,布克萊將最高法院的法官掃地出門,是要藉此修憲,改變總統不可連任的限制,再續 5 年任期。他更指布克萊計劃「統治國家 40 年」。

記者、政界人士對布克萊抱有疑慮。33 歲的送貨司機 Jaime Miranda 及朋友則不以為然。他們十分讚賞這個地方所起的變化,指布克萊帶來了診所和獎學金。至於最近的權鬥事件,Miranda 則為總統辯解:「或者他違反了某些法律,但假如是為做好事,就放手做吧。他是我有生之年見過最好的總統。」

布克萊是藉民粹謀求權力、走向威權,抑或是帶領國家走向更好前景的總統,不同人看法各異。而更令美國關心的,可能是其外交路線轉變。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美洲項目高級研究員 Evan Ellis 今年 3 月曾指,中國努力外交,在薩爾瓦多有重大進步,使美國關切中國在當地的舉措。「洛杉磯時報」甚至稱,2019 年出訪中國的布克萊成為中國密友;北京又答應向薩爾瓦多提供 10 億美元的基礎設施項目援助。

Ellis 認為,薩爾瓦多跟中國打交道及結伴的過程,加上美國如何回應,並兌現援助、投資等承諾,將在中美洲地區產生重大影響。無論國內抑或國際關係,布克萊的評價或角色,也許正如一位他的支持者所言,像一枚仍在空中翻滾的硬幣。